等到宫门快要关闭之时,卢植告辞离开,他这几天不用在尚书台值守,因此是要在宫门关闭之时离开皇宫的。
第二日,太子少傅也在西宫拜见刘辩,此人也是汉室宗亲,乃是济北贞王之后刘陶,颇受天子刘宏信赖,三次担任尚书令,因为看不惯十常侍屡次辞官,刘宏皆不允,当了一个谏议大夫,如今被刘宏任命为太子少傅。
“臣刘陶拜见太子殿下。”刘陶行礼。
“少傅快快请起。”还是一样的流程,虽然刘辩是太子,但是也得给手下面子。
先不说皇权还没有像后世那样强大,就说礼贤下士这一条,如果刘辩不给这些人足够的礼节,那么明天就会传出刘辩轻慢臣子的话语。
太子不贤!
太子失德!
到时候就会有无数的谏言会如同雪花一般飞来,太傅卢植更会承受极大的压力,刘辩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还是给足了这些人礼节。
刘陶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随后顺势起身,开始与刘辩交流起来。
“少傅打住。”刘辩有些绷不住,直接出言打断了刘陶的进言。
刘陶因为是宗室的缘故,党锢没有锢到他头上,但是刘陶是一个标准的党人,言语间恨不能直接弄死十常侍,还大汉一个明朗。
刘辩倒不是惧怕十常侍,而是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他即便要收拾十常侍,也得等到自己继位,而不是现在就跟太子属官讨论弄死十常侍。
十常侍都是刘宏的人,他这个太子跟手下讨论弄死十常侍,要是传到刘宏耳朵里,那就还会有一个新的问题:刘辩是不是对天子宝座也有什么想法?
这谁遭得住啊!
父子感情本来就脆弱,如果真出现这么一出,那父子二人不兵戎相见都说不过去。
“殿下,如今朝政昏暗……”刘陶还试图劝说一下太子刘辩。
“少傅,你现在是太子少傅,是太子府的人。”刘辩语气生硬地说道。
“如果少傅还抱有这种想法,那我也不得不跟陛下进言,换一个少傅,我不想有一个给太子府找麻烦的少傅。”刘辩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改变不了,于是直接挑明了自己的底线。
哪怕是拼上名声受损,他也得把刘陶这个少傅给换了。
刘陶沉默了,看着刘辩默然无语。
“十常侍皆是天子家奴,我只是太子,还没有资格处理天子家奴。”刘辩再次解释了一句。
他也不想跟自己的少傅闹得太难堪,如果刘陶能够醒悟,那他也就能接受这个少傅,如果这番话还没有让刘陶改变想法,那这个少傅就得换了。
太子太傅卢植就很聪明,他也看不惯十常侍,但是他从来不在刘辩面前明说这个话题,除非刘辩主动联想到十常侍。
就算提到十常侍,卢植也只是告诫刘辩要远离小人。
刘陶依旧看着刘辩,刘辩也不说话,坦然注视着刘陶。
“臣知罪。”过了许久,刘陶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