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说什么?”慧觉看着慧空、慧慈二人,双眉紧蹙,面色阴沉。
“说是村里很多人得不死邪症,听闻我们寺内私藏大量七夜白霜草,要向我们讨要,否则就报官。”面黄僧人焦急地说道。
慧觉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走不了。”
“奇怪,山下那帮村民为何知道寺内有大量私藏的七夜白霜草?”慧远听见窗外传来雀喧鸠聚的嘈杂声。
“有意思,一波来听曲,一波来唱戏,好不热闹……”青璇似乎毫不在意,紧盯着三位班首,心里满是冷嘲。
众人闻声赶到寺门口,几位僧人死死地抵住寺门。
“行愿小主持,我们快抵不住了,他们人太多了。”一位僧人气喘吁吁喊道。
“打开吧,我们身为出家人,应慈悲为怀。他们都是一些纯朴的村民,不会乱来。”行愿上前劝诫道。
“是。”
门口的僧人都散开,一打开房门,便是当头一棒,门口的村民一窝蜂涌进前院。
其中有几人抬着一口精雕细琢的玄冰棺材进来。
行愿看到此等昂贵的棺材,内心不禁怀疑起来。
“岂有此理!”
无念见村民打人,心中怒不可遏,上前教训挥棒之人,反爪卸棒,连脚飞踢,几人立即倒地不起。
“你们出家人怎可随便动手?”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从众村民身后传来,一个头戴结巾的老翁,气势汹汹,上前大叫道:“浮屠老主持在哪,我要好好与他理论一番?”
“你这瞎眼老头,不分青红皂白,出口就说我打人,你没看见是你们先动手的?”无念愤怒地捡起木棒,提手便是一挥,吓得结巾老翁腿脚一软,坐地不起。
“还有没有王法了,老朽吴好之好歹是百泉村的里正,你们不以礼相待,还咄咄逼人,棍棒威吓。”吴好之大怒,但不敢起身。
“什么狗屁王法,这世道有钱有势的才是王法,没钱没势里不要命的也是王法。你们顶多算熏臭了的鱼肉,骨头都没几两重,王法都不屑将你们放在砧板上。”无念讥笑一声,吐了吐舌头,以示藐视。
青璇听到她的话,觉得颇有自己牙尖嘴利的英姿,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你你你,一个小娃娃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你们老主持呢?老朽不跟娃娃一般见识。”吴好之气的脸红脖子粗,急声叫道。
“吴里正,浮屠老主持昨日离开白龙寺,云游去了。小僧行愿,是白龙寺的新任主持,不知村长需要本寺如何相救?”行愿双手合十,作揖行礼道。
村民将吴好之扶起来,他慌忙擦了擦汗。
瞧见是一个戴着佛头傩面的怪童,面色极为不悦,但没有了刚刚盛气凌人的气势。
吴好之咳了两声,轻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们老住持出去云游,也不能拿一个怪娃娃来糊弄老朽。当年白龙寺是百泉县村民帮忙重建的,寺中佛像也是村民凑钱,请工匠打造的。这算下来,多少还是有一些恩情的。”
“如今,你们是打算恩将仇报,过河拆桥了?”
“并非过河拆桥,而是这座桥已经挤不下那么多人。”慧觉毫不在意,只是满脸微笑,恭谦作揖。
“你们抬着一个冰棺进来是为何意?”慧远狠狠瞪着吴好之,上前怒道。
“这棺材里躺着是老朽的女儿,她就是死在哭山的石碑前,今日白龙寺若不肯出手相救,老朽就......与我女儿一起殉葬在此,以求佛祖怜悯。”吴好之拼命鼓起余力,扑在冰棺上凄然大哭。
众村民被这话鼓舞,纷纷大喊道:“交出七夜白霜草!”
“不然就烧了你们白龙寺!”
刚没喊几声,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声。
众人回头一看。
只见一个头上着火,满脸都是红色鳞片的小女孩,眼窝深凹,整个双眼已成黑色,嘴里不停地撕咬一个女人的脖颈。
“娘……你做的菜真好吃……娘……我怎么看不见你……”
她边吃着自己的母亲,边嘴里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