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惊春清谷天,
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
冬雪雪洞大小寒。
二十四节气,即为修行二十四境。
万物轮转于四季五行,其间自有节炁生,为修行根本,寻其根,摄其炁,过经走穴,凝于炁海,反哺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二穴,即为修行路,始于立春大寒终。
苏九所得为魔!
一部随境界解封的总决,两道配套术法,露出边角的地图,眼下能看见的相当有限,自竹林始,至此山之巅而终。
苏九上去过,个中痛楚至今难忘。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那一夜。
月高悬,春风冷,以剑掠炁遇春风,却有苍茫意,点拨刺砍间犹若喃喃,落起惊澜,全是沙场血色,越来越急。
身随剑走间,自有节炁被离散,撞入苏九怀中,走一遍十二经脉和三百六十二穴位,乖乖做那压寨夫人。
以剑乱节炁,夺之!
手中剑越舞越急,魔决修出的黑色节炁从炁海中走出,游遍周身脉与穴,勾起碎石枯草,叫它们染上淡淡的黑色…不,不是染上,它们自内而外成黑,苏九不过是叫它们露出本来面目的引子。
他陷入莫名的状态里,只觉得畅快,手中剑,其中意,还有往日挣扎不肯的节炁,此刻宛若换了面目。
像舔狗。
可它们并非来自天地间,而是从变黑的枯草和碎石间溢散,感染了天地节炁,使得它们服服帖帖。
百缕。
千缕。
万缕。
迟迟无法填满的炁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饱和,犹不停歇,连十二脉络和三百六十二穴位,也满满当当,他的身子随之肿胀,但只维持了短短瞬间,便消融,如此往复九次。
砰!
已然立春。
不止于此,还在向前。
东风解冻,蜇虫始震,鱼陟负冰,他于刹那间走遍春分!
春风拂面不知意,
回首已过数重山。
砰!
哪有春风得意,
不过血满潇潇!
随他破境解封少许的魔决有言:
【节炁可污,破境可纳,立春之始即终,以器镇之,携积累之苦,携外音之惑,散尽节炁入血肉,方得淬体之效,来回往复,重入立春。】
他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哪来镇压之器,遭后来的苦痛和迷惑、折磨得死去活来。
现在有人告诉他...自家妹妹要行此道?
“我不同意。”苏九想都没想。
他的声音在逼仄的茅草屋中很是响亮,惹来山上人的嗤笑,雍容女的声音里满是不屑:
“上山即修行,或可得长生,你居然想锁住她?”
山上门户落种群山,为的是传承。
区区苏九的反对实在苍白,何况...妹妹随他们来此作别,其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自己哪能拦,旁人或许不知,他这个做兄长的,怎会不知冉寻的脑子比家里的羊还轴,村里的老黄牛都没她倔。
冲动来得快去得也快,颓然很快占据苏九的脸...昔日遭沙场染上的风霜和肃杀,随山间村落的炊烟流水渐渐淡薄,转而平添随心自然,“十分抱歉,我...”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冉寻的突然出声叫茅草屋陷入死寂,连珏山的五人面面相觑,一种名为荒唐的情绪冉冉升起。
世上岂有不慕长生者?
像那乞丐不求食,商不敛财,将相王候不贪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