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心思太过正常了。”呼孝义顾左右而言他。

“可将军从没有如此失态过。”就因为太熟悉，太过了解，因而一个眼神他都能懂，何况最近呼孝义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心境，更别说他人了。李淼有疑问，他心知肚明。

“我也在想，原是近乡情怯？”尽管将军从没在自己跟前表露过对梁元帝的感激和呵护，但他心里明白，将军对于先帝的死还是感觉到难过了。

抛开之前梁元帝对将军是何种心思，最起码将军要什么就给什么，从没有苛待过呼家军。不过，呼家军也用赫赫战功回报了梁元帝。他们不仅收复了周边诸多小国，更使得大齐的版图扩大了三分之一，并且迫使猖狂的北蛮不敢侵犯，签订五年互不侵犯条约。

世人都说呼孝义不讲道义，带兵围困皇宫，谋取皇位。

可他知道，将军是因看不上太子。与其把他们拼死保卫下来的大齐江山放在庸人的手中，还需要他们这些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地守护着，不如将江山和权力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才不枉那些倒在战场中的英魂。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呼孝义就是看得太明白了。有多少人能理解将军的苦心？他们只会唾弃。

可将军回靖安后，并不快乐。他看得清清楚楚，以后怕是要过着这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日子了，再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战场上的快意恩仇。

李淼想着，不由得心里堵得慌。他拿过将军得酒壶，大口得灌了下去。

“好了。”呼孝义从他手中抢了下来。“等我们安顿好了，给你选个世家的女子，娶回家好好过日子吧。”这位十岁时自己从战场捡回来的孩子，如今成长的如此出色，配得上任何一位高门贵女。

“那将军您呢？”脸上晕染着红色的薄雾似的，看得呼孝义有些恍惚。这孩子真的长大了，英俊硬朗，战功赫赫是位良配。

“我将娶东宫嫡长女萧清妍。等勤王之事了结，公布梁元帝死讯后，择日完婚。”呼孝义说完，又朝着皇宫那里看了眼。仿佛就这样，能把他的妍儿看出宫似得。

“嫂子和漓儿怎办？”

呼孝义瞥了眼垂眸的某人，心里突然就冒出些许得气愤来，仿佛是李淼说了什么大逆不道话，剜的他心口生疼生疼：“别人不明白，你还能不知？不过，我呼孝义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如果你嫂子愿意跟着住在镇国公候府，那当然最好。我会给她名分，但王妃是不可能。如果她不想，那我会给她另外置府。”

“如此，甚好。”李淼还能说什么呢？看得出来，将军对萧清妍是动了情的。这么多年，他没见将军对那位姑娘如此上心过。包括对嫂子，那也是恩情大于心动。或者说，将军对嫂子就没动过心，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唉，应该就是为这吧，不然将军也不会这般的心事重重。看来，女人真是个大麻烦，不然将军怎会这般婆婆妈妈。

“不说这个了。今日我安排了些事情，明日我需要你安排一些人去成义候那边看看。”

“怎么，将军出手了？”

呼孝义莞尔一笑，只点点头。

两人就在这商量了半宿，直到三更天才回到大帐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