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咱们真要那么做吗？被发现的话会不会被当做全校公敌啊？”一个小个子的家伙畏畏缩缩的。

“你慌个啥！不就要个联系方式吗？前几天我已经踩好点了，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被称呼为龙哥的人大喝一声后深吸了口烟，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

“啪——”一侧的厕门被推开，一个黄头发的大个子大咧咧地走出来，对着龙哥挠头傻笑。

龙哥没给好脸色，抬起左脚就踹了过去，嘴上骂着：“刚上完厕所就挠头，你洗过手了吗你？”

对大个子来说，这一脚无足轻重，他还是那样傻呵呵地笑。

“龙、龙……哥！”小个子忽然口吃。

“你结巴个啥呢？”龙哥怒视过去，却见小个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抬着右手颤悠悠地指向他的身后。

后面有什么？不就是一扇窗户吗？这里可是四楼，还能有鬼不成？

龙哥回头去看，也愣住了。

一团黑糊糊的泥巴粘在窗户上，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

如果只是向他人描述，任何人都不会觉得这副场景有什么可怕之处。但真正站在那，看见了它的人才会明白，那种站在无边黑暗里，被无数双血色的眼睛注视着的感觉，你就像只待宰的羔羊，随时会被暗中的某种东西拖入黑暗中虐杀。

龙哥嘴角僵硬，吸了一半的烟溜了出去，摔在地板上。

“啊啊啊——”大个子突然大叫起来，他也看到了那个。

“跑啊！还愣着干嘛！”龙哥出于本能地大吼一声，推着大个子跑起来，小个子也早就一溜烟地跑了。

铝合金玻璃在瞬间被腐蚀殆尽，黑泥团掉进了厕所，从体内伸出三条黑色的触手，飞速冲向了逃走的三个人。

触手的速度远超人类短跑的极限，跑在后面的龙哥和大个子很快被抓住了脚踝，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几乎在瞬间，触手伸展张开，形成一张密布的网，将他们牢牢包裹住。

剩下的一条触手在两人倒地的瞬间冲了出去，绕过小个子的左脸，把他的嘴巴缠住后将他整个拎起，接着快速蔓延开来……

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两秒的时间。

第三栋教学楼四楼，高三六班。

“哒哒哒……”

粉笔灰散落。

李晓靠在窗户上，望着窗外，只能看见对面同样在上课的高二后辈、楼层下围成的一大片天井和头顶的一小片蓝天。

现在上的课程是李晓最为厌倦的科目——物理，在高中全科目中最为抽象且复杂的学科，至少李晓是这样认为的。

上课不认真听讲不仅是因为听不懂、听得犯困，还因为那阵时而炫目的反光。

站在讲台前的物理老师，他的头顶就如入冬的银杏树，光秃秃一片，似乎是在护理的缘故，还有几分锃亮。

李晓正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不是三个月后的高考；不是以后的就业；不是神仆的工作有多危险；而是自己真的能够完成这份职责吗？他摇摇头，对着窗户里的自己无奈一笑。

“噔噔噔……”

声音由远及近。

教室前门被暴力推开，半分钟前去上厕所的男学生满脸惊恐地站在门口，大喊着：“老师！有怪物！厕所里有怪物啊！”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裤子已经湿了。

几乎所有人都被他的举止吸引过去。前排的同学指着他的裤子你一言我一语，窃笑着，中后排的学生有些跟着笑，有些在私语。

物理老师怒视着他，说着一些批评的话，但男学生依旧在重复着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