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习之拉住父亲的手站到鹤背上。仙鹤身形轻移，他不禁有些紧张。

“不用担心，可以坐下来。”时子仲扶着他的后背，示意他坐下。

时习之依言而行，刚坐定，只觉耳旁风声再起，心忽地一沉，眼前景物就变得矮了起来。他兴奋地伸头往下看了看。弟弟和妹妹正向上方指来。

时子仲拉着时习之的一条胳膊，任由他各种变换方向的看。

“父亲，还能再高些吗？”时习之扭头大喊。

“当然。”时子仲控制仙鹤往上飞去。时习之只觉风声骤紧，眼前开始朦胧。他们似是穿行在云间。

“习之，觉得怎么样，这是仙人的灵兽。”时子仲看着兴奋中时习之，思忖再三，决定告诉他去学宫修炼的事。

“感觉好极了，如果我也是仙人就好了--”时习之伸开手，看着半透明的白色雾气从指尖划过。他也在一些杂谈和说书人那里听过一些修仙人的故事，特别羡慕那些人的呼风唤雨、移山填海的本事。而今，又得了人面鸦给的轻云术，愈发对修仙之路向往起来。

“如果为父送你去学习修仙之法，你可同意？”时子仲问。

“当然，我当然同意，父亲，真的吗？”时习之闻言一怔，转头看向时子仲，“这世间真有成仙之道？”

时子仲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心里闪过余士古的话，突然有些不舍：“能否得道成仙我不知道，但确有修仙一途。只是，此途漫漫，又有诸多艰险，还可能要远离世俗家人.....”

时子仲拍拍他的肩膀：“而且，如果一心向道，同行之人可能会越来越少，你可能受得了这其中的孤寂？”

时习之看向父亲，努力理解着他刚才说的话。年少的时习之还不明白，他接下来的选择将会决定他怎样波澜壮阔的一生。

“如果有这个机会，我愿意。”时习之郑重点头，“也许将来会有很多困难，可是父亲，你不是早就说过，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一蹴而就的事。不管什么事，不都得付出努力去做吗？”

“对，可是，你可能还是不太明白这里头的凶险......”时子仲被时习之的话惊到了，他居然莫名有些伤感起来，甚至有些后悔，他知道未来的每一步有多难走，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

时习之瞥了眼时子仲，感觉到他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他若无其事地对时子仲咧嘴一笑：“父亲不必担心，时家二郎可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儿汉，岂会怕那些艰难险阻！”

时子仲听了他这些有些稚嫩的话，被逗得笑了起来：“好，大王要设立学宫，教授仙法。咱们时家，就派你去了！”

“定不让父亲失望！”时习之冲时子仲一抱拳。

仙鹤清鸣，双翅齐振。

眼前的云雾忽然消散。

明亮的阳光照在身上，时习之低头看到了整个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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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玉华宫，武英殿前的空地上。

时习之跟其他选上来的子弟站在一块，等教习来。

他们当中有不少跟时习年纪差不多大的，也有比他大的，看上去有十四五岁了，当然也有几个头很小的小不点，看上去只有五六岁，在一旁追逐着玩。

他们当中有跟时习之一样，满脸兴奋的，也有一脸沮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