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正英闻言停下脚步,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安存秀身上一闪而过。
“呵呵”安存秀尴尬地假笑二声。他缓慢而僵硬地将身体避开那满地的箭矢往路边的树林慢慢移去。
刚挪到路边,眼见朴正英的眼光越来越锐利,脸色沉黑到能快挤出墨汁来,安存秀便俯下身去,若无其事地扯着脚边因干旱而枯黄的芨芨草,偏偏一双眼睛却如受惊的狐狸一般到处东张西望。
朴正英见他没有逃跑的意思,嗤笑一声便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到了萧勒兰身上。
“郡主勿忧,属下现有一计可保郡主无忧。”朴正英突然改用汉语急切地说道。
“什么计策?”萧勒兰闻言,止住了眼泪,黛眉舒展几分。
“郡主将殿下交给我,然后我替郡主作证,您是晋国边境突然幡然醒悟,迷途知返,将殿下送回来的。”
“你说太后就信?”萧勒兰却是满脸不信之色,“你身后的人他们不会去告首?”
“死人是不会告首的。”
“这些精锐全都杀死?他们可都是你的心腹呀!”萧勒兰闻言,那双本就明亮硕大的杏眼瞪得滚圆,“再说了你又该怎么解释他们死因?”
“算不得心腹,只是在我手下做事罢了。”朴正英一脸心疼地摇摇头,往前一步,伸手指向远处的青龙山,“在青龙山前遇伏,与数千晋兵力战而亡,如何?”
安存秀手突然颤抖了一下,将那枯黄却不失坚韧的草梗扯断在手。
阿速达长满黑毛的手臂往前一伸,铁盾堪堪顶住朴正英的前胸,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朴正英无可奈何地停下了脚步。有些恼怒地打量着阿速达。
“这个侍卫当年在元帅府,我没怎么见过啊。”朴正英盯着这个老侍卫,一脸疑惑地问道。
“阿速达是阿爷府中内卫队队副,平时都在暗处,我都很少见到。直到我满十六岁可以出外行走,阿爷才让他做我的贴身侍卫。”
“听闻元帅府内卫个个都是高手。”朴正英眼中精光一闪,“那你这队副岂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失敬失敬。”
阿速达不做言语,冷漠目视前方,手中铁盾纹丝未动。
“阿速达你去保护兀欲。”萧勒兰脆声吩咐道,她怕朴正英尴尬,也担心二人起了冲突。
“主人的命令是让我保护您。”阿速达瓮声瓮气说道。
“去!”
阿速达纹丝未动,脖子涨的通红:“郡主,您回去怎么责罚我都行,阿速达的责任是护你周全,不是他人。”
萧勒兰看了不听话的阿速达一眼,不再强求,轻叹一口气,仍是用汉语对朴正英继续说道“此处就一个晋人,又怎么灭得你的部下,事后细细追查起来,你难自圆其说。”
“这个不劳郡主操心。铁打的营州,纸糊的青龙寨。”朴正英一脸自信,他的笑容带着几分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