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再去使用那股无法掌控的破坏之力,自打广场上的那一战,格雷意识到剑内蕴藏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危险,强行催动必定会伤及无辜之人,同时也会把自己的灵魂拽入到无尽的深渊中,这并非是个明智之举。
不仅如此,随着黑剑的苏醒变得越发频繁,格雷越来越能感知到剑中那个被封印的人格与思想。
这份独特的灵魂蕴藏在狂暴力量的背后,他说不清其中的原委,只是当二者的灵魂互相勾连时,身上的血肉便会受到某种指令的驱使开始变得不受控制,那种糟糕的感觉无法言说,神秘的低语会间歇不断地扰动自己的灵魂,就如同上万只饥饿的噬骨蚁啃食着身体的每一块皮肤,将原本清醒的意识蚕食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鲜血与烈焰缠身的可怖暴君。
格雷也想过再铸造一把全新的佩剑备在身上,只是罗梅拉银锭的高昂价格着实让这个漂泊四海的流浪剑客捉襟见肘,就算撇去银锭的开销,那些连名字都叫不出的矿石也需要在专业的开采人员协助下才能够一一甄别出来,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挠破头皮…
“客人,早餐准备好啦喵!“米喀突然出现在门口,林狲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嚷嚷着,也把格雷从精神的囹圄中拉回了现实。
他打开房门,一阵扑鼻的谷物香味儿就从门外飘进了屋内,原来是米喀正蹲在房间门口,林狲端着一个长方形的铜质餐盘,餐盘的中央是特意为格雷煮上的一大碗杂粮炖粥,它希望客人能够好好补充点营养,再不济也至少能清理一下脆弱的肠胃。
在谢过两个林狲的好意后,格雷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昨晚和杜兰德在酒馆里喝得有点多,到现在都还有些唇干舌燥,胃里头还残留着火辣的灼烧感,恰好来上这么一碗热气腾腾的谷物粥的话,那确实能够治愈一宿的疲惫。
就不知道米喀是从哪里倒腾来的陈芝麻烂谷子,杂粮吃起来颗粒并不饱满,里面也只是放入了少许砂糖进行调味,除了有些清甜的口感,别的什么也感受不到,要是能再加入点乳制品那就太棒了…
格雷叹了口气,现在可没地方能弄到牛奶,他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烦卡迈尔和两个小林狲,能吃上口热乎的就很不错了,比起那些令人作呕的麸制面包来说,这碗谷物粥可真算得上是“天降甘霖”。
好在他倒也不挑剔,拿起勺子就把热粥往嘴里送,伴随着“咕嘟咕嘟”的吞咽声响,汤水和浆糊顺着食道哗哗地往肚子里流,一股柔和的暖流汇集于腹部,也让这个漂泊异乡的旅人感受到了久违的清爽。
剑客抱着木碗大口大口地喝着,没三两口就把这碗热呼呼的谷物粥全给喝完了,他心满意足地抹去了嘴角的粥渍,又顺手取了些浆果塞进嘴里,那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弥漫,在嘴里留下了一缕清新的果香味。
饱餐一顿后,格雷悠闲地打开了那张黄褐色的便条,笔迹很新,是老杜托林狲代交给他的,只是看着那行潦草的字迹,他有些茫然失措,也不知道杜兰德打的什么主意,一大早就独自离开了,还要让我亲自上门去找他!
“普洛士街12号仓库,我会在那里等你…”格雷把纸条上的文字一字不落地念了出来,还有些不理解地嘟囔着:“这都什么和什么,大白天的需要那么大费周章吗…”
埋汰归埋汰,他还是决定到这个普洛士街去一探究竟,毕竟闲着也是闲着,大白天也没地方可以消磨时光,出去溜达溜达总比呆在客房里强。于是格雷随手把便条丢在了床头,接着麻利地换上了老杜给他准备的衣服和护甲。
他走到房间内的铜镜面前,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新着装,马马虎虎还算凑合,至少不会再被人误认成要饭的了。
剑客身上的这套装甲很是轻盈,只可惜护甲上没有镌刻任何派系的魔法铭文,牢固度也很一般,护甲的外衬上被大面积的红棕色甲片所覆盖,只在身体的要害部位留有了少许的金属装甲,应该能勉强抵御一记致命攻击。
内衬和贴身衣物倒是和自己之前那身行头差距不大,就是腰身和袖口稍微宽松了些,带上金属护手系上腰带后勉强还算合身。腰带的侧边缝着一个小钱袋,里面装着不少银币和铜币,想来是让他应付一些突发状况用的,钱不少,但也不够格雷放开了大胆花销。
靴子正好合脚,就是品质上稍显逊色,远不如自己之前的那双来的柔软轻便,想到这儿他开始心疼起自己那双旧靴子了,那可是他整整花了十枚金币淘来的纯正多罗姆牛皮制作的手工长靴!要不是之前被艾蕾妮亚一拳把鞋帮子轰开了线,现在也不至于重新换双新的…
在与卡迈尔总管别过后,格雷便踏上了前往普洛士仓库的行程。
酒足饭饱后的精神状态的确不同于以往,在温暖的大床上休息了一整夜,又在被窝里捂出一身汗后,现在的他能够四平八稳地走上好几里路了,就是冷风拂面时伤口还会隐隐作痛,不过这点小伤想来应该难不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