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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癫狂之塔(6-1)

奈何禁卫成员们也是伤亡惨重,只留得格雷一人孤立无援,其余幸存的队员们应该还在塔内的中下层与异教徒们缠斗在一块儿,暂时无法脱身。

格雷短暂地窥向裂隙的内部,它就像无底洞一般深邃,一眼望不到头。繁星般的光点存在于黑暗之中,它们点缀了这抹深沉的墨色。那些像星星一样闪烁着的白色点状物,正富有规律的在黑暗空间中闪烁着,呼吸着,俨然拼凑成一副壮阔的星河绘卷,也让在旁的格雷和西提戈全都看愣了神。

他紧盯着如夜色般沉寂的深渊,渐渐察觉到了裂隙里的某些异样,那些“星星”虽不及夜空中的星光那般炽热明亮,可却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寒光。星光的内核处孕育着浑浊的黑色圆球,而暗淡的白斑更像是做着睁开与闭合一般的交替运动,就像是…

格雷的后背开始感受到莫名的寒意,他算是明白了过来,那些闪烁的星辰,实际上是一双双畸变可憎的未知生物的眼睛,它们收缩自如的瞳孔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方向,好奇观察着这个崭新世界的一切。打头阵的怪物们正在裂隙的最前沿集结,准备随时穿越这道巨大的空间裂口。

更令他感到头皮发麻的是,还没等“大门”稳定下来,法阵外部的术式结构就产生了剧烈的魔法激荡。传送门内的魔法能量再也不受到法阵的约束,它们混乱无序地运动着,就如世界伊始的混沌一般。

一时间,某种极不稳定的黑色浓雾从传送门内蜂拥而出,那些倾泻而出的虚体化能量泛着深邃的黑色光芒,无情地吞噬着高塔内的一切事物。不仅如此,裂隙的外围还会间歇不断地喷射出大量的黑色碎片,当碎片溅射到立柱与地面后,就会瞬间覆盖上如油脂般的墨色结晶,将高塔内部的地面永久转化为那些怪物们的栖身乐园。

格雷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他从未目睹过眼前的一切,究竟是何等畸形的力量才能够将现实世界扭曲转化成这副模样?如果自己无法阻止西提戈的阴谋,那么这个世界就将面临新的威胁!

裂隙中的巨型生物们看上去很是犹豫,似乎并不愿意直接踏足到这边的世界来,它们选择在大门的另一侧踱步徘徊,静静观察着场上的变化。看来银鹰禁卫们的突袭奏效了,队员们的牺牲为格雷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塔隆密教的教众们应该也是头一回操作如此繁琐的法阵,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搞不定眼前的烂摊子的。

巨型的黑暗生物拥有着超凡的智慧和坚韧的耐心,与其粗犷外表形成了极为强烈地反差,和人类一样,它们是懂得时机成熟的重要性的,或许等到西提戈能够重新构筑好传送门的那一刻时,这些来自阴影中的怪物们才会在教众的簇拥之下降临于这个世界。

格雷又将视线转向了裂隙的边缘处,他猛然发现海量的小型畸变生物正盘踞在幽暗地带的最前沿,它们看上去早已饥渴难耐,眼中流露出的只有燃烧着的原始冲动与狩猎本能。那是一种没办法用语言描述的畸形怪胎,格雷甚至都无法用辞藻描绘他们的外貌特征。

它们的外观极不稳定,一会凝结成令人恐惧的黑暗生物,一会儿又化作了虚无的未知能量,似乎是在两种形态之间不断游离。如果硬要找个合适的比喻,那些简单的树状结构就像是海底的珊瑚又或是某种活动的灌木,只不过全身挂满了黑色肉刺,而暴露在外的牙齿更像是礁石上的藤壶...

这些畸变生物根本就不在乎裂隙是否稳定,它们看似笨拙无脑,实则却有着惊人的爬行速度,因为在小型畸变生物的底盘下部有着数不清的腹肢,那些下肢在移动时会随着身体一起摆动,然后在地面上以一种非直线的运动方式在裂隙的深渊中高速前进着,这画面之诡异,光是看着都让人浑身发怵。

密密麻麻的小黑点从裂隙中不断涌出,它们的身形化成一缕了黑烟,随后轻松翻越过了现实与虚空的边缘,以一种畸变能量体的方式来到了这个崭新的世界中。而此时的西提戈却有了新的想法,它不想白白浪费掉倾斜而出的黑色能量,于是乎,烈焰的恶鬼妄图引导它们注入进自己黑色的长剑中,它开始咏唱起令人不安的怪诞音节:“rozen-jukara-anzturyza-roni-yakezor!”

当音节响起时,梦境中的格雷出现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自己似乎在哪儿听到过这法咒,但又想不起来是哪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感到有些恶心,咒文的旋律忽远忽近,音色忽高忽低,就连梦境中的场景也在烈焰恶鬼的咏唱过程中一同晃动了起来…好在法咒的持续时间并不算长,这让格雷的意识又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他很讨厌那种感觉。

随着咏唱的结束,无尽的黑色生物奔涌向西提戈,原本黑曜石般的剑身在未知能量的包裹中逐渐转变为一把冒着黑色火焰的邪恶兵器,已然是看不清先前的模样了,就连直视它都变得几乎不可能,只能在恍惚之间感受到火焰的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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