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来这买刀的人,可能不多,三把刀也极其普通,而且还略带锈迹。
秦银九心中暗想,这只不定被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吃灰多久了?秦银九下意识捏了下钱囊,“嗯,刚刚好,正和自己心意。”
“掌柜的,你这刀是怕被贼人偷了咋的?这藏刀的地方露雨吧?瞧瞧这锈的,那什么,几个大子呀?”
秦银九挑了一把有些分量的,并且锈不太多的,摆弄着,随口问了一句。
“小哥,你这话说的,啥几个大子?这三把刀是我最用心锻造的,一直没舍得卖,只是一时不察,淋了雨。你看看这分量,这刃口……,这样吧,二十两!一口价!别家的刀哪把不是动辄几十上百两啊。”
粗壮汉子一脸割肉放血的神情,全然不见了那憨厚模样!
秦银九嘬了嘬牙花子,这破刀忒贵了,刚想张口压压价,便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诶呦,这不九么?咋的,买刀砍人呀,跟哥说啊,帮你砍去!”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边说着边摇摇晃晃的走进了铺子。
这汉子,敞着衣襟,左手抓着一个油乎乎的鸡腿,右手一把折扇轻摇着,背后腰间还斜插着把破旧短刀。
秦银九,一看这人,登时满脸笑意,“乔二哥,这大清早的,去哪啊?是要给弟弟送那山跳钱去?”
“咳咳,那什么,九啊,咱兄弟间,谈钱多伤感情!我这刀你先用着,过些日子,二哥给你整把像样的!”
“老李啊,那什么,你那几把‘破烂’,改天我帮你忽悠出去,这我弟!走啦!”
乔二年说完,搂着秦银九,晃着膀子,出了铁匠铺字。
身后李铁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言语什么。乔二年这个“浑不吝”,他是断然不敢招惹的。
路上,秦银九拿着乔二年的短刀,笑着望向身旁胡子拉碴的汉子,“二哥,这前前后后,山跳也有五六只了,你弟弟我半个铜子都没看见……”
“啊?啥?唉,最近上火,这……这耳朵有点背!不用谢了啊,改天请你吃顿好的,瞧你这瘦的!那什么,我有事先走啦,刀借给你耍一阵子,别给你二哥我整丢了!”
乔二年边说边逃也似的,消失在了路的拐角。
轻柔的晨风中,断断续续的飘荡着乔二年的声音,“给狗……多整点好吃的,养胖点,改天咱勒了,喝两盅……”
秦银九眼睛眨了眨,一脸的无语。
二两,呲着小牙,朝着乔二年消失的方向,低吼个不停!
不久后,秦银九又在一家杂货铺子,买了个网兜。
“这网兜,不知道能不能行?”秦银九心下嘀咕着。
摸着自己本来就半瘪的钱囊,“唉,自己攒的这点娶媳妇的钱,又少了一点!不过,今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路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秦银九怕“二两”被人拐跑了,索性抱在了怀中。
“二两”似乎是感觉秦银九枯干的胳膊有些硌得慌,,一直在扭动个不停。
“二两,别扭搭了,我这不是怕你被人拐跑了,拿回家炖了咋办?今儿,咱这事要是成了,咱在这镇上买个大宅子,我娶个婆姨。再给你配个种,我都把你捡回来三年了,按理说,你也到了该那啥的年纪了……”
“二两”有些感动,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是在琢磨着“配种”是怎么一件好事?还能和秦银九的“宅子”“婆姨”并列在一起!
然而,下一刻,“二两”后知后觉,低吼连声,开始晃荡着小脑袋,疯狂的撕咬着秦银九的袖管。
秦银九抱着“二两”在热闹的镇子中心逛游了一小会,再没什么可买的了,心里又惦记着家中万一哪个不长眼的东西,闯进自己的小土房,就糟了!
那个周文武就不似个省油的灯,这事他没准能干的出来!不过他进去了会怎样?天晓得?
想着想着秦银九加快了回家的步子。
路过那算命摊子时,秦银九有些纠结,“这老道,揽活的技术倒是挺高深,也不知道这算卦的本事,应不应人?别也是连哄带骗的?”
秦银九很想去问上一卦,解解心疑,求张符啥的。正在“算”与“不算”间徘徊时,脚步无意间便放慢了些。
“唉,祸福难料呀。一线福来一线灾……”
秦银九一怔,“怎么说辞变了?不应当是‘可惜了么’?怎么轮到自己个这……”
秦银九有些不淡定了,吃不准这老道是不是有真本事了?
于是呢,秦银九最终还是不争气的停下了步子。
秦银九望着老道,满脸的审视与疑惑不解。
青袍老道,蒲扇轻摇,一脸玩味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