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男游客走了进来，拽着女游客就要走：“走吧走吧，人家都看个几分钟就走了，你当电影呢，还得看全程啊？”

“如果咱儿子出门在外，也被人欺负成这样呢？”女游客恼道，“我在这，他们下手都这么狠，我如果走了，他们把他打死怎么办？”

“这位大姐，法治社会了，你说话可得负责任的。”张立停下了拍摄，恶狠狠地说道：“他自己从这摔下去，把自己摔伤的。可别赖我。”

“你！我明明看见你们拽着头发把他从这里拖了下去！你还...”女游客说到一半，被张立打断了。

事发当时，前一波游客刚刚离开龙虎殿，趁着殿内没人的间隙，张立一脚踹在宗清的腹部。

因痛倒地的宗清嘴上还在继续喊着让他们别拍了，张立嫌吵，一把扯掉了他的庄子巾，跟王康二人合力，拽着头发将宗清拖了出去。

虽然不巧被走过来的这对夫妻看到，但张立料定五十多岁的这对夫妻出来旅游，不会多生事端。

所以肆无忌惮。

后来又有游客来的时候，张立便收了手，声称与自己无关。

其他游客见宗清血迹斑斑，知道张立不是好惹的主，都匆匆离开。

只有这名女游客，留到了现在。

“你有证据吗？”张立撇着嘴耸了耸肩，一脸地痞流氓相，嘲讽地看着女游客。

“你看看他俩，高个子那个一脸凶相，矮点那个胳膊比我腿还粗。”男游客小声地跟女游客说，“你多嘴惹祸上身，我一把老骨头可架不住被他们折腾啊。”

张立惯会挑软柿子捏，眼见这男游客是个怕生的人，张立胆气又壮了几分。

“这位大哥应该是个明事理的吧？龙什么虎殿，这比旱厕大不了多少的破石头堆，该看够了吧，带着您夫人早点走吧。”

云池方才环视了龙虎殿内一圈，发现多处神像都有不同程度的污秽。

有的神像头上被套上了袜子...

有的神像眼睛被口香糖糊住了...

还有的被泼了黑色的丙烯，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立哥，别跟他们浪费时间，拍完咱们换下一个场地。”王康提议道。

张立斜眼看了看云池和云齐，语气极度厌恶：“我就说呢，平时碰不上几个道士，这几天连续碰上。合着你们一伙的。”

“立哥，刚才鞋垫那条好，再来一条，我拍个特写，等跟刚才那条剪一块。”

张立脱下鞋，抽出鞋垫，对准道德天尊旁边的元始天尊，抡圆了胳膊，猛力地抽起了嘴巴子，左右轮扇。

云齐从踏进龙虎殿起就在忍着怒火，此刻再也无法压抑情绪。

“你自己站得住吗？”

宗清点头后，云齐松开了先前一直扶着宗清手肘的手。

一旁的女游客出于担心，一直没有离去，此刻接替云齐，继续扶着宗清。

“云齐，你把相机抢过来。”从踏入龙虎殿起，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池，终于开了口。

“相机？”

“嗯，拿到相机，立刻关机。”云池叮嘱道，“除此之外，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上前，不要参与。我来处理。”

最后一句“我来处理”，入耳有种被冬日屋檐下的冰锥捅穿身体的感觉，寒意透入骨髓。

云齐从未见过这样的云池。

云池的眼光掠向张立，脸色专注得吓人，带着不假掩饰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