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穿上军装的雪是什么样子啊?一定很酷!”耿姐捶着大腿,眼泪都笑出来了。
酥冽没说什么,只是笑。过了一会儿她说:“职业能力者和军人不同,属于自由职业类,军人什么的算兼职。”
耿姐也停止笑了,若有所思的说:“这也是唯一一种对你有利的自由职业了。”
“没错,这样你就能毫无顾忌的踏上旅途,还能保护自己了。”
雪沉默的点点头,然后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下轮到酥冽惊讶了:“不是耿姐让我帮你找工作的吗?你没和她说?”她看向耿姐,后者正露出神秘的微笑。
“耿姐,你……”雪没想到这位耿姐竟然帮了她这么多,恐怕在她昏迷时就安排好了吧。
“……为什么?”她的声音已经脱离了复杂的情感,只剩下空灵了。
“因为你的父亲希望你这么做。”耿姐突然严肃起来,“他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哥哥,并直面他。”
她拿出那张扑克一挥,一本满是灰尘的残破本子出现在她手上。
“这是你父亲的日记,上面述说了他的愿望。”她把日记本交给雪,雪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拭去表面的灰尘,开始翻阅。
一月五日
……我们看到了……留下的宝物,它对我们产生了反应……真是神奇。我决定叫它“超级人类”项目……
三月十三日
尽管森林里危险重重,但我们还是采集到了沼泽的毒素。向成功的第一步已经迈出,我们不能停下脚步!摩奇克顿好像受到了毒素的影响,他……
四月六日
见鬼!两万颗超新星爆炸的残骸中竟没有一点……躲过了他们,还好。辐射已经开始减弱,我们正好利用……离开这里。爱丽丝的灵魂会被我们永远铭记。……
四月二十日
今天是都乐多牺牲一周年纪念日,我要……没什么好的沙砾。
七月九日
……碎星带走了冰,我也没有办法。请原谅我,兰……她必须以能力者的姿态去面对他,否则死的就是他了……
七月九日,这是我的生日……雪想。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是能力者,哥哥就会死?
她继续翻阅,但大部分书页都破损不堪。她直接翻到最后,却发现骇人的一句话:
雪,我知道你在看我的日记,我也知道她们在你边上。相信她们吧,把哥哥带回来,他在宇宙的尽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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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走在去酒店的路上,摇摇晃晃的像个醉汉。她没有在意洒在身上的夕阳光,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宇宙的尽头,宇宙的尽头……
父亲是怎么知道的?她不知道。刚才耿姐带他出来时,她忘记和酥冽打招呼了,她应该不会生气吧?她那么爱笑,就是装的那也太真了。
她慢慢的沐浴完,吹好自己的长发,披上浴袍出来时,她发现耿姐还在外面。
“你怎么还没回去休息啊?”雪微笑道,脸上写着疲惫。
但耿姐依然一脸严肃,递来一张纸问:“决定了?”
雪一看,是那张招聘合同。她笑了,笑得那样艳丽,像盛开的花儿落入池水,荡起阵阵涟漪。
父亲在冥冥中指引着她,她必须去做。
她接过耿姐手中的笔,郑重的在写纸上写下几个字:
雪·奥莱多 Snow Orado
签完后,她问:“那本日记本是哪来的?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你知道你家有个地下室吗?”耿姐问。
雪点点头,不过她表示她从未去过那里。
“这样啊……”耿姐托起腮想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日记本现在在哪?”
“在组织的研究中心进行进一步的研究调查。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们会看好日记本和你爸爸他们的。”
太好了,雪想。她没有再说什么,和耿姐道别后上床睡觉了。
梦里她躺在一条美丽的星质流里,跟着它流向一团美丽的星云。
她睡的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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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得香极了,酥冽想。
粉扑扑的脸蛋上有两弯新月,微微上翘的嘴角是她内心的甜蜜。酥冽在心里叹了口气,过去的亿万年中的亿万万个日月里,她又睡好过几次呢?
年轻真的好呀,但她并不羡慕,因为自己也很年轻。童年的记忆是灰色的,她不愿去想起,名叫历史的记忆多了去了,她可以慢慢回忆,只是自己的记忆跟在她身后,还未成为历史。
坐在雪床边的是一位身着华丽黑色礼服的女性,她头戴黑色王冠,黑色的双马尾与瀑布同时披在脑后,眼睛和酥冽一样血红,手正放在雪的心口。酥冽站在她身后的角落里。
她起身对酥冽说:“是你多虑了,她竟是如此纯净之人。”
“是无感者(注一)吗?”酥冽紧张的问,说话声极轻,生怕把雪吵醒。
女人摇摇头:“她和你不一样,也许她已经原谅自己了,这对你之后的工作很有帮助。”
酥冽松了口气,点点头。女人摊开手,把一个闪着紫光的能量核心放到酥冽胸前,它闪了两下消失了,酥冽眼中又出现了微红的光芒。那个女人渐渐变得透明,最后也消失了。
酥冽看了看雪,消失在墙角的黑暗中。
注1.无感者:无法感知一种或多种情感的人,对黑暗有天生的“免疫”作用。数量极少,无遗传和感染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