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邪物敢来地上为祸,胆子不小啊。”
这头邪祟鱼人刚开始被黄伯驱散了自己的黑雾时吓了一跳,但现在看清楚来人,感受不到多大的神力,以为刚才只是某种针对黑雾的神通,便目露凶光盯着对方。
“我水域的事,于你陆地何干?”
黄伯翻了一下白眼,冷笑一声说到:“你这邪物踩在陆地上,追逐着陆地的生灵,还不归我的地域管?”
“哼,就算这样,小小土地,能拿我怎样?”
鱼人对黄伯的话很不屑,它成长到这个地步,已经在水域神的围剿中多次逃脱,实力也进化到古代精怪的层次。
这次在流经城市的河段中被岸上众多的生灵血肉吸引,贪念陡生,便上岸捕食。
而对于管理一方地域的土地这种神界基层,它是丝毫不怕。
和生活在水域上的人家敬畏神灵不同,陆地的神灵信仰已经式微,尤其土地这种基层神灵,陆地上的土地庙可以说十不存一,别说他们能从信仰中得到多少力量,估计会不会因为信仰不足而消散于天地之间。
水域神灵在信仰支持下的实力也奈何不了这头鱼人,那么陆地上信仰缺失的土地神,更是拿自己没办法。
这时鱼人更是有了新的想法,虽然陆地生灵血肉对它的进化大有帮助,但那可远比不上神灵之躯。
如果把眼前这土地神吞噬掉,估计一方水域神也不是自己对手,到时自己再吞噬掉对方,占了水域神的位置也未尝不是不可能。
想到未来的幸福生活,鱼人摩擦着利齿发出瘆人的笑声:“嘎嘎嘎,我不止要吃陆地的生灵,我还要把你吃了,之后谁也不能奈何于我。”
黄伯听到这头邪祟的春秋大梦也是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不屑的笑了出来。
“呵呵,你要吞噬我?”
“正是。”
“你觉得你能?”
“能。”
看着自信满满的鱼人,黄伯气笑了。
“既然你觉得能,那就来试试吧!”
说罢,黄伯身上金光喷涌而出,花白的胡子随风飞舞,本来矮小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长高。
鱼人呆住了,它感受到了威胁,比水域神更大的威胁,让它的身体也不自觉的发抖。
“不可能,这信仰之力……陆地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信仰之力……”
“呵呵,你以为信仰还是靠着祭祀祈愿而来吗?错了,陆地的信仰来自土地,来自山峦,当生灵爱着这片土地,我得到的信仰就源源不断!”
已经长到两米高的黄伯把衣服程得满满,露出的肌肉犹如钢铁,闪烁着金光。
本来比他高一截的拐杖现在像敲棍一样被他拿在手里,笼罩着比身上更耀眼的金光。
鱼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想逃回水里,但一拔脚,才发现脚下有一个金光闪闪的定字,把它的脚紧紧粘在地上。
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肌肉版黄伯,鱼人慌了。
“别…别别过来,我是水域之物,陆地神灵不能管我。”
听着鱼人狡辩,黄伯心里暗笑:和我讲道理?这不撞我强项上嘛。
“根据犯罪地管辖规则,你在我地界犯的事,就应该由我来管!”
鱼人愣住了,心想:什么是管辖规则?犯罪地?什么东西。
见人鱼愣住,黄伯心想凡人的法律真好用,效果不弱于扰神咒,还不费法力,这就是年轻人所说的嘴炮吗?
走到鱼人面前,黄伯居高临下看着不停发抖的鱼人,面无表情说到:“我受这地界的生灵信仰,便要守护这一方地界,今天你敢入我地界为祸,我便就地将你正法!”
“不,不,我能帮你做事,只要……”
面对还喋喋不休的鱼人,黄伯没有丝毫忧郁,举起拐杖往人鱼头上砸下。
“看我在此…为此界生灵灭邪!”
随着金光一闪,鱼人化作黑雾被灼烧殆尽,只留下地面隐约的水迹。
江边再次恢复宁静,只有略带兴奋的野猫叫声此起彼伏。
原来被关注的江边杀猫案在警察的努力下没有发现任何施暴者,不过从那次后就再也没有发生同类的事件。
官方最后认定为突发个例,可能是流浪的大型野狗所谓,为了安抚社会舆论,发布了呼吁民众爱护动物的公告。
而同一时间开展了野猫的绝育和野狗的捕抓行动,造成另一种意义上的混乱,但和邪祟的侵入相比,这也只不过是小儿科。
黄伯刚看着这些新闻苦笑摇头,便被正在缝衣服的黄婶数落一顿。
“老头子,不是我说你,懂得神通不少,为什么偏偏要用强化肉身去灭那头邪祟,你看衣服的都撑破了!”
被自家老婆这么一说,黄伯脖子一缩,弱弱说到:“一时失算,我只是想快点解决而已嘛。”
“我看你是想耍帅,又没人围观你,耍什么帅。”
黄伯的说辞被说破,只能选择闭嘴,和自己老婆吵,千百年来都没赢过,还是不要自讨苦吃。
这次水域邪祟入侵算是过去了,黄伯管理的这一地界也安定下来,人们忙着各自的东西,黄伯也像往常一样,静静坐在树荫下,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对于土地神来说,这人间烟火的繁荣景象,何尝不是一种供奉。
回应着左邻右里的招呼,和闲得把小区里八卦深挖到当事人前三代的老人们唠叨,看着想偷吃自己贡品的小孩被家长抽着屁股拉走,黄伯又渡过平和的一天。
太阳西斜时,他拄着拐杖,悠闲的一步一步往家走去。
但在和一个年轻人错身而过时,黄伯脚步顿了一顿,眼角迅速瞄了一下对方。
这个青年并不是他们村里的租客,而是小区建成后买房搬入这里的住户。
和其他人的着装不同,这名青年长得还挺高的,身上穿的是整套的迷彩服和军用作战靴,而从羸弱的体格和涣散的精神上看,他并不是一名军人。
历经多个时代,黄伯可没少见军人,他能分得清对方是否一个真军人,错身而过这个青年虽然一身行头很军人,但黄伯知道他只不过是现在人们所说的军迷。
吸引黄伯的也不是这名军迷的一身装束,而是他眉目和印堂间隐隐约约的黑气。
这种状态虽非邪祟入体,但也是因为长期和邪祟之物接触所造成。
邪祟之物种类繁多,除了大部分常见的是吸食怨念和情绪成长,还有吸食生灵精气的。
时间久了,人的精气神会受伤害,健康状况也会逐步恶化。
但无论哪种邪祟,进化出形体后就会开始吞噬生灵的血肉,接近于古代遍布华夏大地的精怪。
就像眼前这名军迷,无精打采,眼神飘忽,脚步不稳,明显是已被那邪祟吸食了好一段时间的精气。
“包租公,回去吃饭啦?”
一名租客路过时看到黄伯,打起了招呼,黄伯的注意力从军迷身上收回,和租客打了个招呼。
“包租公,您认识他?”
租客见我刚才一直望着军迷,便开口问到。
“不认识,你认识?”
租客点点头,告诉了黄伯这个军迷的身份。
根据租客的描述,这个军迷买的商品房和黄伯的出租屋在同一栋楼,只不过黄伯的出租屋所在的楼层不高,在十五楼以下,而军迷的房子在二十楼。
租客认识军迷是因为他也是个军事爱好者,由于常见军迷穿着全副装备在小区里拍照,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他的家底挺厚的,很多装备都是从国外掏回来的正品,我看过他收藏的头盔,原厂出品啊。”
说到兴趣上,租客越说越起劲,不过黄伯从他说的话里发现了异常。
军迷掏回来的军用装备只有军装和头盔,防弹衣,携行具一类,不过并不是从国外的生产厂或销售商买,而是找了一些来路不明的商家。
原因无他,便宜,虽然军迷家底不薄,但也不足以支撑他直接从正品厂家采购。
他找的那些商家标榜自己有路子从军队里拿到正品,由于国外的确有军队里转卖装备的事情,军迷抱着试试的想法下了单。
结果寄来的装备也的确是正品,让他放心的继续通过这条路子购买军事装备。
黄伯知道这种途径掏回来的东西可未必干净,不是说物理意义或者法律意义上的干净。
国外不比国内,那边可是到处战争冲突,每天有有人因为战争而死亡,说起来那边怨念丛生,还没有处理这些东西的神灵,可是邪祟滋生的好地方。
这些从那边掏回来的东西,上面到底带着什么可谁都不敢担保,如果是他不知道还罢,现在出现在了自己所在的地界,黄伯不管可不行。
黄伯对租客说到:“小曾啊,有机会能让我去那位军迷家里看看他的藏品吗?”
“包租公您也对这些有兴趣?”
租客小曾像找到同伴,兴奋的问到。
“我当过兵呢,有兴趣很正常吧。”
小曾想起黄伯家门前那代表军人荣誉的小牌,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那我帮您和他约一下,什么时候能去我再找您。”
“好啊,麻烦你了。”
告别小曾,黄伯继续晃晃悠悠回家,不过路过军迷所在的住宅楼时多看了一眼,眉头微邹。
小曾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告诉黄伯军迷明天有空,晚上能去看一下他的藏品。
但到了约定的那一天,军迷却出了状况,他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晕倒,被送进了医院。
小曾打听回来的消息,说是免疫力下降,器官状态不好,还带有神经虚弱。
黄伯听后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些医学症状综合起来,在他们神灵的角度上看,就是生灵被吸取精气过多。
有些意外为什么军迷的状况急转直下,黄伯打算让小曾带他去军迷住院的地方看望他一下。
去看藏品变成去看病人,黄伯也感到有点好笑,不过这也是正事,他不敢多耽搁,当天就和小曾去了医院。
由于军迷晕倒的地方是小区附近,所以也就近送去了上次黄伯他们去体检的医院。
去到的时候军迷的状态似乎好了不小,但还是虚得一塌糊涂,依然无法下床。
才两天不见,军迷比上次黄伯见到时更瘦了,就像饿了好久的样子。
黄伯这时也知道为什么之前看他的体格会这么羸弱,那不是天生的,而是受了什么东西影响。
“庄哥,黄伯来看你了。”
听到小曾的话,军迷庄哥才睁开深陷的眼睛,望了一圈才看到身高不足的黄伯。
虽然有些想吐槽当年的征兵制服让这样身高的人也能当兵,但庄哥还是礼貌的和黄伯打了招呼。
“对不起啊,黄伯,本来约好的,现在失约了,不过我觉得身体好了不少,出院后还是能让您看看我的藏品。”
“这事不急,我想问下,你忽然晕倒前做过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