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里扬赶忙回答说:
“送到了,长官。只是当时情况有些匆忙,所以我现在也不是十分确定有没有遗漏什么重要环节。”
听完他的话,我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好了,你先下去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说实话,对于这个达里扬,我始终无法完全信任。总觉得他似乎察觉到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端倪,但愿这只是我的多虑罢了。
当天夜幕降临之后,邮局早已结束营业并关上大门多时。然而,一种强烈的不安驱使着我再次踏入这片安静的空间,去仔细检查那封用火漆密封好的信件。果不其然,当我将目光投向它时,发现火漆已被人巧妙地揭开过,信件内原本整齐排列的页数此刻变得杂乱无章。而更令我惊讶的是,这里面竟然多出来整整六张纸。
经过一番思索,我意识到一定是达里扬耍了某种手段,成功地将卡特琳娜亲手书写的那些信件也偷偷塞了进来。时间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我迅速点亮油灯,毫不犹豫地将她所写的内容付之一炬。看着火焰吞噬掉每一行文字,直至化为灰烬,我心中的一块巨石才算稍稍落地。接着,我重新整理好剩余的纸张,并小心翼翼地对信件进行封装,反复确认没有任何疏漏之处后,这才放心地准备离开。
就在我即将踏出邮局大门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定睛一看,原来是达里扬正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身子微微前倾,脑袋努力朝着邮局内部窥探。很显然,以他目前的权限根本无权在关门之后进入邮局。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在这里探头探脑地干什么呢?”
我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直视着面前这位年轻的男子。
只见达里扬显得有些慌乱,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我……我只是想寄一份信件而已。”
说话间,我敏锐地捕捉到他背后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拿过来给我看看。”
我语气平静,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这只是我的一封普通家书罢了,您……”
达里扬一边试图解释,一边下意识地将身后的信件往更隐蔽的地方挪动。
“拿来我看!”
见他如此磨蹭,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凌厉了起来。
他见我目光如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仍旧坚定地选择了将信纸揉成团,迅速塞进口中。他的动作快得让我几乎来不及反应,但那绝望而又坚定的眼神,分明是在向我挑衅。
“你要造反吗?”
我愤怒地低吼,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力度之大让他瞬间呼吸困难。
他挣扎着,脸色由苍白转为通红,再变成青紫,眼中闪烁着恐惧与决绝。在窒息的边缘,他艰难地将那一团纸咽下,喉结艰难地滚动,仿佛咽下的是他的尊严和家族的秘密。
“你若是怀疑我,完全可以关我禁闭,这封家书...它包含着我们家族太多的矛盾和秘密,我不能让它落入你手。”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瞪着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哦?你以为你骗得过我?”
我冷笑,挥手示意两名士兵将他带走。
“吐出来。”
我在禁闭室外冷冷地命令,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倔强地瞪着我,嘴角挂着一丝嘲讽,仿佛在说,你休想。
“上手段。”
我不再与他废话,一挥手,两名士兵立刻上前,挥动拳头,狠狠地砸在他的腹部。他的身体瞬间弓成了一只虾,痛苦地扭曲着。
“那封信的顺序是你打乱的吧,火漆也给拆开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逼近他,声音冷酷而残忍。
他痛苦地趴在审讯椅上,汗水混合着泪水,却仍旧咬紧牙关: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碰那封信。”
他的嘴硬让我更加愤怒,我转身,冷冷地吩咐:
“去,拿蓖麻来。”
不一会儿,手下便取来了蓖麻油。我冷眼旁观,看着他们撬开达里扬的嘴,将那恶臭的液体灌了下去。
“呕……”
很快,一阵剧烈的呕吐声响起,一封带血丝的揉皱的信封被吐了出来,上面还沾染着他的唾液和胃液。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对背叛的愤怒和冷意。
尊敬的马克西姆上校,原师长:
马克西姆上校您好,
特此通知您,情况有所变化,现在您的安全存在威胁。我们的情报来源报告,攻击的目标是您。请务必小心,并采取一切必要的预防措施。
此外,我还想告知,之前寄送给您的那封信件包含错误信息。我们无法确认该信件中提供的信息的准确性。请您保持批判性思维,不要轻信信中的所有内容。
请您尽快与我们联系,以便讨论后续行动并确保您的安全。您的福祉和生命始终在我们的保护之下。
此致,
敬礼。
“没想到你是马克西姆的狗。”
我的声音冷冽如冰,充满了不屑与愤怒。我把那张浸透了血迹的信件狠狠地摔到达里扬的脸上,纸张与血迹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忍的弧线,随后粘附在他的皮肤上。
“你在这里的同伙绝对不会少,我想我现在有必要砍掉你的十根手指,你供出来一个,我就少砍一根,怎么样?”
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残忍的戏谑,手中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达里扬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决绝。
“我反正都要死了,你给我个痛快。”
他视死如归地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坚定。
“你跟你那军长一样,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
我冷笑着,一把按住他的手,准备开始这场残酷的审讯。
“等一等!”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卡特琳娜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她的胳膊上血流如注,显然是被子弹打穿了,看来她是不顾一切地私自逃出了鲍里斯山庄。
“是我要救我爸爸的,跟他没关系,你要杀就杀我好了,让夜莺夫人放了我爸爸!”
卡特琳娜的声音颤抖,但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与无畏。
“天真,真她妈的天真。”
我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对她的嘲讽。
“有时候你们应该审视一下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说不定你爸爸死了,我就可以不软禁你了呢?亲爱的卡特琳娜大小姐。”
我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勇气让我不禁笑出了声。讲真,我现在真的很想把他们俩全都杀死,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麻烦。但是,我又想看看他们知道马克西姆死讯时的痛苦表情,那种绝望和崩溃,一定比死亡更加折磨人。我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决定先让他们多活一会儿,享受这最后的绝望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