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利落地将手枪的弹匣退出,接着拉动枪机匣让子弹全部退膛而出,随后又极为熟练地关闭了枪支的保险装置。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显然是对枪械操作十分熟悉。
“原来如此,光从您这用枪的娴熟手法就不难看出。”
红军领队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站在一旁的那个波兰女人趁众人不备,猛地站起身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不顾一切地朝着远方狂奔而去。
“快,抓住她!”
领队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三五个士兵听闻后迅速解下背在身上的步枪,动作敏捷而熟练。
“再跑我可就开枪了!”
其中一名士兵大声威胁道,同时将枪口对准了那个正在拼命奔跑的身影。
白恩泽见状,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他边跑边朝着身边的几个士兵喊道:
“她是个波兰人,听不懂咱们的俄语!”
然而,这几名士兵却只是面面相觑,一脸茫然。要知道,他们不过是些没多少文化的大老粗罢了,别说是外国语言了,就连自己国家那复杂的三十三个西里尔字母都未必能认得全、写得好呢,又怎么可能会去学什么波兰语这种稀奇古怪的语言?
尽管如此,几个人还是没有放弃追赶。只见前方那个女人因为惊慌失措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竟然不顾一切地跳下了不远处的一条河流。只可惜,此时她的双手还被紧紧地铐在一起,使得她根本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在水中游动。
“Pomocy!(救命)”
女人在河中奋力挣扎着,不停地用波兰语呼喊求救。冰冷刺骨的河水不断涌入她的口鼻,让她感到呼吸愈发困难。
就在这时,几个士兵好不容易找来了一根长长的树枝,然后齐心协力地将其伸向在水中苦苦挣扎的女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把她从河里给拽了上来。
上岸后的女人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而,红军领队却对她的惨状视若无睹,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说,直接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她的鼻子上。刹那间,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混合着河水沿着她苍白的脸颊缓缓流淌而下。
“该死的贱人!”
领队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地骂道,他那双铜铃般的眼睛此刻瞪得浑圆,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烧成灰烬一般。同时,他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变形,显得格外狰狞可怖,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深深的厌恶与鄙夷。
紧接着,只见领队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般猛地伸手拽住她的衣领,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扯。那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蛮力拉扯得身形不稳,踉踉跄跄间险些摔倒在地。然而还未等她站稳脚跟,领队又以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将她像扔垃圾一样重重地甩到了马背之上。随后,他迅速取出一根粗麻绳,动作熟练且粗鲁地将她捆绑起来,丝毫没有顾及她可能会受到的伤害。
“走,先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一定要搞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领队一边下达命令,一边翻身上马,率领众人扬尘而去。
我远远望见红军部队似乎有了新的发现,于是连忙快步迎上前去。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满脸疑惑地问道。
“我们抓到了一个波兰人,正打算带回去仔细审问一下。”
领队简短地回答道,说话间已经翻身下马,并随手解开了绑缚在那女子身上的绳索。
那女人刚一获得自由,便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波兰语。那语速极快、语调怪异的话语就如同魔音贯耳一般,听得我心烦意乱,焦躁不安。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审讯室。早已等候在此的敌工科翻译员开始向那名女子询问相关信息。经过一番艰难的交流之后,终于弄明白了这个女人的身份背景。
原来,此人名叫佐菲娅,今年二十九岁,乃是一名波兰籍的加里宁格勒人。据她所述,此番前来此地只为寻找自己失踪已久的丈夫。而她口中那个失踪的男人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罢了。
“好了,暂时先把她带下去吧,务必要严加看管,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她所言属实,更无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个好人。”
我略作思索后,摆了摆手示意道。随即,两名身强力壮的士兵应声而出,押解着佐菲娅缓缓离开了审讯室。
"Prosz?, pu?? mnie wolno, jestem cnotliw? kobiet?, nie zrobi?abym niczego z?ego."
那可怜的女人不停地苦苦哀求,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声音颤抖而凄惨,可是这两个冷酷无情的士兵却完全不为所动,他们粗壮有力的手紧紧抓住女人纤细的胳膊,毫不留情地拖拽着她向前走去。
“别叫了!给老子安静点!”
其中一个士兵怒吼道,他满脸凶相,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戾气。一边说着,还一边用力揪住女人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后拉扯,唾沫星子四处飞溅,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一般。
“你知道吗?你们波兰的这些可恶的白军间谍,前不久杀了我们的一个重要官员!”
另一个士兵也跟着大声呵斥起来,他咬牙切齿,脸上肌肉因愤怒而扭曲变形。
然而,任凭这两个士兵如何咆哮责骂,那个女人始终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泣喊叫,嘴里发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音节。原来,由于语言不通,她根本无法听懂对方在说什么,只能用这种本能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恐惧与无助。
就在此时,白恩泽缓缓走进了索菲娅所谓的“家”。他一脸关切地看着索菲娅,轻声问道:
“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索菲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厨房准备拿取食物来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过多久,只见她双手端着一个木案板缓缓走了出来。
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些她好不容易从各处讨要来的面包以及几个糖块。白恩泽见状,连忙起身帮忙接过托盘,并将其轻轻地放置在桌子中央。随后,他招呼着那两个孩子一起围坐在桌旁。
孩子们兴奋不已,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食物,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般。白恩泽则细心地将面包分成小块,递给每个孩子一块。尽管这些面包看起来有些硬邦邦的,但对于长期处于饥饿状态下的孩子们来说,这无疑是一顿丰盛无比的大餐。
大家纷纷拿起面包放入口中咀嚼起来,虽然口感略显粗糙,但每一口都饱含着幸福的味道。就连平时最为调皮捣蛋的那个小男孩米哈伊尔此刻也安静下来,专心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美味。方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孩子们偶尔会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小块放入嘴里,感受着那甜蜜滋味在舌尖慢慢散开。
在这个温馨的时刻里,他们似乎忘记了外界的喧嚣与纷争,忘记了生活中的种种困难与危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唯有彼此陪伴所带来的那份宁静与安心才是最真实、最美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