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清我的面容时,脸上原本的警觉神情瞬间转换成了惊讶。
直到此刻,我才留意到这位领头的士兵竟然是我小时候在德鲁涅特一同流浪过的好友——阿列克谢。
“行了行了,都放下枪,都是朋友。好久不见啊,我的兄弟,哈哈哈哈哈。”
阿列克谢肆无忌惮地大笑着,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们放下手中的枪械。听到他的笑声,我也缓缓将手枪插进枪套,并向身后的同伴们发出信号,让他们收起各自的步枪。尽管表面上我做出了友好的姿态,但内心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经过一番交谈,我了解到这里已被其他军阀势力所占据。阿列克谢倒是颇具头脑,他选择投靠了这位新崛起的军阀,并在其麾下担任了一名班长。当他注意到我如今的衣着和装备时,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之情。
“嘿,你这家伙,以前总是穿着那身破烂衣裳,怎么今天突然披上了皮大氅?还有你腰间别着的那个,我猜肯定是一把装满子弹的十二响的手枪吧!你得到了这么多好处,居然一点也没想过你的好兄弟,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他毫不掩饰地说道,还是那副心直口快的样子。其实,从我们相识起,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个性。
我面露尴尬地笑了笑,毕竟如今这一身装扮以及所拥有的地位,不过是因运气使然罢了,但在他眼中却认为是我过于谦逊了。只见他热情地拉着我前往他们辖区喝酒,我转念一想,刚好借此机会让负责跟踪保护的暗哨顺便绘制一下这一带的地图,若是将来需要进攻此地,倒也是件极为便利之事。于是,我便跟随着一同前去了。
北部辖区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冷风犹如凌厉的刀子般刺痛着我们的肌肤。在如此严寒之下,低温仿佛随时都能夺走一名深夜醉酒者的生命。进入营帐后,身体的寒意才逐渐得到缓解。这时,阿列克谢端来一箱伏特加,并用刺刀撬开瓶盖,毫不犹豫地痛饮起来。似乎唯有这浓烈的酒液,才能为当地居民带来片刻的温暖。我看到桌上摆放着烤得熟透的驼鹿肉,而地上则铺着由北极熊皮制成的地毯,那栩栩如生的熊头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毕竟,我曾经因为猎熊而导致脸部受伤,至今仍留有一道丑陋的疤痕。
我询问阿列克谢有关德鲁涅特的消息时,他的眼神明显有些闪烁,语气也显得有些躲闪。我心里不禁涌起一股疑惑,心想他肯定参与了此次可怕的屠城行动,但却似乎并不愿意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直到后来,通过一些偶然的机会和线索,我才逐渐了解到事实的真相。原来,阿列克谢真的与那场血腥屠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让我感到十分震惊。
回想起过去,即使在艰难困苦的时候,阿列克谢所做过的最过分的事情,也不过是为了生存而杀死民房里的一只狗而已。然而,在这乱世之中,每个人都可能被迫成为残酷的刽子手,夺取他人宝贵的生命。
酒足饭饱后,我准备返回辖区,没想到途中发生的一幕小插曲让我惊愕不已。我刚走出营帐,阿列克谢和他的士兵们也跟了出来,准备送我们一程。突然,路边的一个小雪堆动了起来,只见一个面色发青、冻得瑟瑟发抖的老太婆从里面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酒瓶,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她用手指着阿列克谢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没良心的杂种!就是你杀害了我的丈夫和儿子!你就是个恶魔!”
老太婆作势想要扑过去掐住阿列克谢的脖子,然而她还没跑几步,就被阿列克谢穿着皮靴的大脚踢踩在雪地里。
阿列克谢转头看向我,微微一笑,告诉我她喝醉了。然后他大步上前,用力踢了老太婆一脚,老太婆四脚朝天倒在地上,嘴里还吐着酒沫,但依旧没有停止叫骂。
阿列克谢此时没有丝毫犹豫,取下枪上的刺刀,手起刀落,就结束了老太婆的性命。鲜血溅在他那黄褐色的大胡子上,瞬间将其染成了鲜红色。阿列克谢仰起头,夕阳如血,映照在他的胡子上,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