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洞中吞吐出的不再是一只更大更凶猛的怪物,而是一道黑色的身影,只见他从高空直直落下,随即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这次意外的反而是慕惟了,他立刻从怪物身上爬了起来,而从白洞中出现的男人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男人浑身冒着白烟,衣服上都是被灼烧的痕迹,脸上黑金色的面具也只剩下了半张脸的部分,看上去十分狼狈。
“怪物进化成人样了?”
听到站在怪物堆上男孩的自言自语,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凶戾,随即向前随意随手一扇,灰色的魂气携卷着狂风,瞬间就将慕惟扇飞了出去。
“蠢货!”男子没有再去理会慕惟的死活,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压制自己体内的雷电。
可慕惟像是发了疯似的,不顾身上严重的伤势,再次朝着男子冲了过来,可惜又被一拳轰进了怪物尸体当中。
这是慕惟第一次失去理智,不间断的战斗让他的魂气已然枯竭,他想起来九段叔曾说过的话:“人类的第一魂术永远是自己的体术。”
就这样抱着必须战胜白宪这位假想敌的心态,慕惟放弃了自己的理智,他疯狂地一拳又一拳地挥击着怪物的身体,拳拳到肉,与庞大凶恶地怪物进行无比亲密的战斗。
一只又一只,慕惟不知道自己打趴了多少只怪物,只是脚下怪物的尸体越来越多,直至垒成了小山,而自己也从原先略带恐惧的心态变得越发麻木。
直到白洞吞吐出眼前的男子,仅仅只是一个挥手,自己便被扇飞了出去,看着自己的胸膛已经凹陷下去,嘴角不断吐着鲜血,慕惟现在想去终止魂域试炼,似乎都已经无法做到了,原来自己还是那么弱小,自己似乎真的不是什么天才。
慕惟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依靠着全知他还尽量使自己保持着一定的清醒,但是过重的伤势显然已经不能支撑他再使用六相,他的眼睛渐渐闭上。
恍惚间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家族,回到了亲人们那一声声赞许声中,自己还是那位不出世的天才。
“就这么放弃了吗?”父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望着父亲严厉的目光,慕惟有些不知所措。
“我根本不是天才,父亲,抱歉让你失望了。”
“不,不是让我失望,是你让你自己失望了。”
“从六岁觉醒六相之后,到现在十七岁了,我还是没能觉醒自己的第二相,父亲,我恐怕真的不行。”
眼前的父亲转过头去,看着面前沉默的背影,慕惟陷入了沉思,一直以来他都太喜欢安慰自己和逃避了,似乎一直是这样。
他很要强,很想向族人们证明自己确实是那个第一天才,天之骄子。但是第二相觉醒的遥遥无期似乎是在一点点啃食着自己天才的美梦,这期间他不断地安慰自己,逃避着现实。
没有第二相,自己依然能够无敌于族内的同龄一辈,他有着自己的骄傲和信心,哪怕已经过去了十一年。
可这些都在他经受入学检测和白宪的对战中消散了,他从雷鸟那边知道白宪过了魂域试炼的十九阶,但自己目前才堪堪到了十七阶,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如果真的对战,自己恐怕真的无法战胜白宪,自己藏有杀招,难道对方就没有吗?
当最后的遮羞布被撕开,慕惟最后一点掩饰自己天赋的自傲被击破,他发疯了,他向着面前的怪物肆意倾泄着自己的不甘和怒火,原来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天才,是天才的话早就觉醒二相了嘛。
随着绷紧的肩膀逐渐放下,慕惟选择和曾经自己这个第一天才的名号和解,族内,只是族内,族内我天赋确实第一嘛,多个前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叮铃叮铃!”
这声清脆的铃铛声,慕惟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好像是六岁那年……
……
祭坛之中,黑袍男子正狠狠地压制着自己体内不停捣乱的雷电魂气,它们像是雷蛇一般不停地在自己的魂脉之中四处游荡,破坏。
又一口淤血喷出,灰袍男子终于短暂压制住了体内的雷电,想到刚才那个拿着庭杖的执政官,眼神中闪过一丝恶毒。
对方的实力居然在自己之上,这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
“这家伙必须死!”
灰袍男子拳头重重地砸向地面,随即起身,施展魂术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突兀的声音忽然想起,灰袍男子扭头看去,有些惊讶慕惟居然在自己两拳之下还没死去。
“滚蛋,我还没打你一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