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守舍地待着,看着来往的人群,有的人面色沉重地对着爷爷鞠躬说一些类似于“老爷子一路走好”的话,有的人一进门就嚎啕大哭跪在地上不起,一开始乔英子还会被带动着有一些悲伤的情绪,后来看多了感觉有点儿假,好几个人都是这个路数,大人一把她们搀扶起来她们就能止住哭,好像就只悲伤那一下,而且能这个时候才来看爷爷的肯定不是至亲,她们能有至亲更痛苦吗?真正悲伤的姑姑在朋友来时也只是拥抱朋友小声哭泣。
一整天都没有心思玩手机,也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乔英子跟行尸走肉一样,喝很少的水,中午在妈妈的逼迫下吃了一个鸡蛋,不会觉得饿也不觉得渴,就连厕所都很少去了。
爸爸叫乔英子回酒店去休息,躺在酒店的床上拿出手机发现已经关机了,好像早上回方一凡消息时已经提示过电量低了,这两天慌里慌张的也没顾上及时充电。
插上充电器,打开手机,还是只有方一凡和黄芷陶的新消息,这件事只告诉了他们俩。方一凡说备降到沈阳了,黄芷陶说让她照顾好自己。
躺了不知道多久还是睡不着,手机电已经充的差不多了,乔英子起身套上羽绒服准备回爷爷家看看,开门时看到了门口穿衣镜里的自己,面色很差劲,还是洗把脸再出门吧。
东北天黑的早,回到家里人少了点儿,可能有些宾客已经回家了。
姑姑叫乔英子来吃点儿饭,她说不饿就没去,套上白衣服继续那些所谓的讲究。
乔英子甚至在想,生前不尽孝,死后做这些有什么用呢?只是给后人一些心理安慰,逝者应该什么都感觉不到吧?
大伯和爸爸姑姑在餐厅讨论追悼会的事情,这几天他们好像铁人一样,不休息不睡觉,以前还以为年轻人才是最能熬夜的,本来堂哥帮忙跑着去医院和派出所办手续还能轻松点儿,结果要求直系亲属签字,爸爸又出门折腾了两趟。
隐约好像听到说有什么讲究不让自己和堂姐堂妹去墓地,但是爸爸坚决不同意……乔英子不想过问这些,大人怎么安排就怎么来吧,但是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爸爸刚刚那句“这些年老爷子最惦记的就是她不让去上坟这像话吗?”。
大家都吃完饭来接替了,好像是有规矩,爷爷身边不能没人。
妈妈又端了两碗面来喊吃饭,乔英子不想吃,但还是陪妈妈坐下了,挂面不好吃,她向来很不喜欢吃挂面,可在这时候也没什么好挑剔的,碗里卧了2个鸡蛋,用筷子戳了下,不想吃,夹了根青菜看看,还是不想吃,拿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乔英子听见妈妈催促她快点儿吃,但也没回应妈妈,依旧在戳来戳去,外面好像又来人了,并不在意。
恍惚间好像听见妈妈叫了一声“方圆”,圆叔来了吗?那方一凡呢?很快感觉到有人拍了拍她,然后就听到了那句“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事后方一凡再提起这件事,乔英子好像不太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她抱着方一凡哭了好久,根本控制不住情绪,哭的口干舌燥,方一凡说哄她喝了好多水,还给她吃了糖,但乔英子都不太记得了。
“还哄你吃了个鸡蛋呢?也忘了?”
“有吗?”
“有啊,你什么都不愿意吃,好说歹说才哄你吃了个荷包蛋,吃完荷包蛋奖励你吃的糖。”
“我好像…没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