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沿岸闹市区角落。
距离开业时间还有十分钟,我这个登高困难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了将近四米高的梯子,为揭匾做好了准备。
原本期待还有紧张的心情早就被这四米高的梯子弄得烟消云散,只剩下一肚子的怨气。我着实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逞能非要证明自己可以爬梯子,要不是这一路还算顺利,我一定要给某些人好看。
此时的我完全忽略了这是我自己非要证明自己会爬梯子的后果,不过腹诽了一阵之后,怨气倒也消了大半。眼看着就在手边的遮着牌匾的红绸布,过往相似的画面不自觉地在我脑海中翻腾起来。
时间过得太久了,我已经忘记了究竟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画面,也忘记了自己究竟去过多少个地方,如今重新回到这里,倒也好似真是验证了司南早先说的那句宿命。
我向来是不信这些的,因我本身做的就是逆天改命的差事。只是如我一般毫无目的在世间游走的人,千里迢迢回到一个地方,若想找些别的解释,这一时间倒真也没有什么比这二字来得更加贴切了。
不过不管是宿命也好,是其他也罢,既然回来了,总也该带着我全部的家当才对,而我的全部家当,此时都在我的脚下了。
一想到这,我的心底顿时升起了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在这满足感的促使下,我完全忘记了登高时的恐惧,忍不住哼起小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
和煦的风适时地掠过我的发梢,这温暖而细腻的感觉让我心意更加舒畅,放眼望去,虽还不到花红柳绿的时候,但几场急促而缠绵的春雨过后,娇嫩的花儿已然悄悄缀满了枝头,那如同被女儿家的胭脂染过的花瓣白里透红,在浅嫩的枝叶的衬托下,每一片都彰显着生命的坚韧与磅礴。
我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这样充满生机的场景了,一时之间竟看得有些出神。直到阿树在梯子下面大声提醒了我一句,我这才发现自己险些误了时辰。
十点一到,我站起身,利落地拂了拂衣裳,然后深吸一口气,抬手握住红绸布猛地向下一扯。
艳红的绸子在暖风的鼓吹下以一种极为洒脱地姿态翩然落地,整块暗黑色漆木牌匾终于毫无遮挡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我心满意足的看着牌匾上那苍劲有力的题字,看着那金色的字在还有些冷意的阳光下泛起的耀眼的光,忍不住大喊了一句“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