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川的视线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中，看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运筹帷幄，将魔力化为川流，化为草木，瞬息间大范围持续改变战局的柯术学派？”

“吼吼，出现了呢，川子专属关键词检索，运筹帷幄。喜欢算计别人的阴暗网瘾少年一枚。”

“都二十来快三十的人了，讲话还像小女生一样。”

登录账号，快速在武器里选择“魔剑”与“魔导书”，再选择“柯术学派”，理所应当地跳转到捏脸界面。

没等老板娘开始嘲讽他继续沿用的那套万年不变的女号捏脸时，柘川的手机突然响起。

“啊，又是老样子吗？”

“是吧，毕竟之前电话都没接呢。”

离开座位，来到网吧门口，望着街道上淋淋沥沥的小雨，他划开手机的通话，还没来得及把音量调小，便听到自家父亲的咆哮。

不务正业。浪费人生。摆着长辈的架势奚落自己的失败，最后再让他打钱到卡上。他已经习惯电话那端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了。

“还好吗，听着比以前骂的更难听了。”

老板娘拿着两瓶鸡尾酒走了出来，拿过柘川的手机，帮他把电话挂掉，起掉酒瓶盖子，将鸡尾酒甩到他手上。

“说来说去也就是那几句话罢了。要是没给他们钱，下一次又会在拖着一家老小来家门口闹吧。”

“不准给！明明都已经跟你断绝关系了，却还是恶心成这样，上一次那个小三生的小孩还拿手工刀差点划破你脖......”

“好啦，枫姐，别再说了，”

类似的事情过多了。如果让回忆充斥自己的脑海，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了。

柘川打住老板娘的话语，轻轻碰了碰酒瓶，对她的宽慰表示谢意。

“帮我把账号下的捏脸信息同步到《百年战线：转生的王道》下吧。我在外面透透气。”

“让伙计去做了。我在外面跟你呆着，我怕你等下又被恶心。”

“枫姐......”

看向她，老板娘的眼神吓人得不像说笑，只得再往嘴里倒口酒，笑笑作罢。小雨天，鸡尾酒，糟心的事和网吧门口，可惜他不抽烟，不然就人生美满了。

有段时间了。

喝了会酒，想回包厢的座位上试试那款转生的王道，却发现老板娘，也就是枫姐正在盯着他看。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离开游戏就活的好累。”

老板娘摇摇头，难得没故意掐着嗓音说话，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像长辈那样摸了摸柘川的头，随后便回到包厢里头了。

柘川不可置否。他知道自己在借着游戏逃避现实。

但是，除此外，他或许已经一无所有。

清醒的沉沦着，就像死亡一样，对吧。

......

他再次回到网吧包厢里时，老板娘已经将沉浸游戏头盔连接好，先行一步进入《百年战线：转生的王道》的世界中。

电脑屏幕面前，自己惯用的女号捏脸已经同步到账号下：黑银白挑染的蓬松短发，微微圆润的脸型，较低的身高与恶趣味而拉大却不失美感的胸围，剩下符合男性常态审美的体格。

自从第一次使用沉浸游戏头盔至今，他便一直使用这个角色，搞得如今像在隔着屏幕和他自己对视似的。

最后，在电脑上打下“芜柘川”作为自己的游戏名，《百年战线：转生的王道》已经瞬间将账号同步至服务器中。

将包厢灯光切换成睡眠用的暖色调，触碰头盔后位的屏显按钮，柘川揉揉眼睛将人体工学椅子调成平躺模式，待到头盔发出清脆的提示音后，才缓缓将其戴上，进入完全虚拟的沉浸世界——

4%：系统启动中。

6%：神经同步检查，联合国C区脑部安全协议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