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月是女子,哭的厉害便算了,但谢云晔一个男子,竟也眼眸湿润。
终于这两人好似哭够了,太子正想着要出去,便听到谢云晔叮嘱孟锦月。
“我走后,你记住定要想方设法跟在殿下身边。”
孟锦月带着哭腔:“阿晔,这样是否不好,若殿下赶我走……我该怎么办?”
谢云晔摸着她的脑袋安抚:“他若赶你,你便当没听见,只管装聋作哑,赖在他身边便好。”
孟锦月:“……”
角落中的太子:“……”
“可……可我害怕殿下。”
谢云晔闻言更是心疼:
“杳杳,莫怕,殿下心软,你可以投其所好,殿下最喜欢吃绿豆糕,你可以做些送他,还有……”
“杳杳,你记住了吗?”
孟锦月乖巧点头,睁着水润的眸子认真道:
“我记住了,你走后我会跟在太子身边,会对太子好,这样太子便会心软,会护我周全。”
孟锦月知道,谢云晔和谢家如今闹的很僵,她又未和谢云晔成亲,谢云晔能放心托付的人便只剩下太子了。
太子默默听着这两人对话,脸越发黑。
谢云晔的脸皮已经厚到令人发指,竟这样教自己的未婚妻。
“杳杳还有,殿下的生日是下个月初五,他自小便无人给他过生辰,那时我不在京城,你若是有机会,替我给殿下做碗长寿面。”
“殿下也是我在乎之人,若可以,你也替我照顾殿下几分可好?”
孟锦月重重点头:“好,我什么都听阿晔的。”
太子怔了怔,每年他生日,也只有谢云晔才会记得。
太子站了很久,直到谢云晔叮嘱完孟锦月,才示意内侍出去。
内侍了然。
“谢将军,殿下有事找您。”
“殿下说,只许您一人过去,莫要带多余的人。”
内侍突然出现,叫抱在一起的两人迅速分开。
太子回到马车里,等谢云晔来。
等了半晌,谢云晔才过来。
一来,谢云晔就朝他跪下。
太子攥紧手心,原本想要问罪的话也说不出口。
“阿晔,你这是做什么?
两人相熟之后,私底下谢云晔从未跪过他。
“殿下,您知道我想说什么,我虽在陛下面前立下军令状,但我总归是肉体凡胎,难保不会出意外,求殿下帮我护杳杳周全。”
太子起身扶他:“你也知道自己是肉体凡胎!”
“起来!”
谢云晔却不动:“殿下先答应我。”
太子深吸一口气。
他沉默半晌才开口:“孤答应你,会护好她,在你没回来之前,不会叫她有事,这样你可能安心?”
这已经是太子做出的最大让步,这样的承诺,也是看在谢云晔的份上。
谁知谢云晔依然摇头:“殿下,还不够。”
“不够?”
太子诧异,若是往常,他不会对谢云晔客气,可如今太子还是按耐住,他深吸一口气问:“你还想要什么?”
“我要殿下答应我,若是我死在战场上,殿下要负责她的后半生。”
太子:“……”
“孤的亲妹妹,孤都不会负责她一生,何况是一个孤厌恶的女子。”
“你与其说这些丧气话,不如好好活着回来,你若死了,孤就将她这个罪魁祸首抽筋剥皮,用她泄愤。”
谢云晔知道太子当然不会这样做。
“殿下。”
谢云晔认真开口,语气中满是祈求:“我知道我妹妹她们,殿下定会替我看顾好,阿枝是谢家的女儿,谢家也会看顾她,只有杳杳,她无依无靠,我实在放心不下。”
“就当我最后求殿下一次,若我真死了,她若想嫁人,殿下便为她谋一门好亲事。”
这些想法谢云晔之前便有,原本想着之后慢慢再说,以免太子生气,但如今没时间了。
太子狠狠冷笑一声:“你倒是真爱她。”
“若她不愿意嫁人呢?”
太子虽不觉得孟锦月会这样痴情,但还是问了。
“若她不愿再嫁,希望殿下能在太子府中留个良娣的位置,莫要叫她留在孟府中。”
太子难以置信望着谢云晔。
“我看你是疯了,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却要将她塞给孤?”
“孤绝不会沾染兄弟的妻子!”
“你这既在侮辱她,也在侮辱孤!”
谢云晔又何尝想这样,当日孟锦溶以死相逼,闹到帝后面前 ,也将他逼到这个局面。
他直觉这一次没这么容易回来,所以不得不做万全的准备。
“殿下,我并不想这般,可孟家不在乎她,孟锦溶和孟夫人恨透了她,我若死了,她在孟家没有活路。”
“我也并非故意叫殿下为难,更不想将心爱之人塞给殿下。”
“可我能放心托付的人只有殿下,能求的人也只有殿下。”
“看在从前多年情分上,殿下能否应下我所求,叫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