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呢？”

“哦，你说沧海市，你已经不在沧海市了，这里是我们的基地，放心，这很安全。”

“挺好的小姑娘，我接下来要说的，都是坏消息，很坏的消息，坏到你不敢相信，坏到你以为这是一场梦，但这都是事实，不是梦。准备好了就告诉我。”

华看着眼前的身影，指甲仿佛要陷进肉里，苍白的骨节证明着少女的用力。看着少女缓缓平复下的情绪。

“唉，沧海市已经没了，整座城市都没了。我们救出了少量幸存者，比如你和你的朋友。是我救出了你，所以你是我的责任，我必须保证你有接受现实的心理，才能送你出去。首先你们会被送到澳洲，在那里你们可以选择任何想去的地方。先不用担心，我们会承担。当然，并不是什么地方你们都能去。这次灾难范围很广，到现在我们也没解决，这是一场很长的战役，但这和你们关系也不大了。”

华颤抖着嘴唇。

“沧海市没了。”

“嗯。”

华瞳孔颤抖地抬头。

“学校也……”

女子惊讶了一下。

“现在你还在学校？”

“也没了。”

“以后离沧海市远点吧，越远越好，将它遗忘。相信我小姑娘，人生里总会有一些突如其来的意外，你无能为力，只有遗忘是最好的良药。”

华嗫嚅着说出一个地名。

“唉，很抱歉，东亚一带都受到了灾害的影响，你说的那个地方也无人生还。”

少女本来就白皙的皮肤变得越发苍白，嘴唇蠕动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我还是让你安静一会吧，这确实很难接受。”

“晚上我会再来。”

颤抖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意外，天灾，陨石，怎么想都可以。我知道骗不了你，那天你都看见了。不过你应该想想对你最轻松最有利的方法，未来还很长，小姑娘，不要让自己天天做噩梦。”

华愣了愣。

她突然想起那天机场，自己没有理会警报而是冲回城市……

那是为什么呢？自己想要做什么？想要救谁？

一切的选择都是如此的模糊，仿佛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如果没有离开，自己会死在那里吧，就不会听到父母的死讯了。可是如果自己没有离开，白也会陪着自己，卡罗尔呢？

华身处一种恍惚之中，好像自己的存在随时会被抹去，一切都是不确定的……

“我想知道我能做什么？”

“小姑娘，别急，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可我现在就想知道，我想用一辈子去做，而不是思考。”

“我曾经和很多人经历过这样的对话，他们都想向我要个希望，我能理解，他们曾经的人生被粗暴地抹掉了，如果没有希望，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该不该活下去，但希望没有你想象那么简单，我不会给所有人希望，我也给不起。我能给的只是微小的火苗，如何让它燃烧，那是你们的事情。如果你想好了，那晚上告诉我答案，我会告诉你真相，同时你一生也将背负这份真相的重量。”

“我也曾经有这样的对话，这样的选择，所以想清楚，小姑娘，好吗？”

沉默仿佛很长，长到女人转过身，就要离去。

可当华开口时，它又仿佛很短。

“我想知道。”

女人叹了口气，可从她的微笑里，华捕捉到了一丝赞许。

“那么跟我来吧，小姑娘，有个地方是为你准备的。”

“对了，我的名字叫背迷呼。”

走在前面的女子回头伸出手，灰发的少女愣了一下，将手伸出。

“我叫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