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问:“最近怎么没见你跟你男朋友打电话啊?”
苏念淡淡地回了一句:“他出任务了。”
李雪点点头,继续说道:“我还挺佩服你的,要换做是我,我可耐不住这份寂寞,你说找个这样的男朋友有啥用?伤心难过的时候,都得自己扛,光靠打个电话……”
李雪还没说完,苏念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脚崴了一下,坐倒在地上。
李雪慌忙扶她:“没事吧?”
苏念抹了抹眼泪:“没事儿,路不平摔了一跤。”
这时,宋智安的电话打了过来,苏念接了。
李雪以为是顾政南的电话,便在这边喊道:“你家苏念崴脚了,赶紧安慰安慰。”
苏念小声说道:“你别乱说。”
苏念问宋智安:“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宋智安道:“没什么事儿,听你哥说你爷爷住院了,我就打电话问问你情况。”
苏念哦了一声,说:“最近我没回去,不过听我爸说这两天好多了。”
宋智安又问:“脚崴了?”
苏念说:“没有,就是走路的时候被石头绊了一下。”
宋智安温柔地说:“没事儿就行。”
苏念过星期回家,樊畅带着她去医院看张淑凤,她已经开始化疗了。
医生说等第一次化疗结束,就可以回家了,苏念给张淑凤买了一顶帽子。
张淑凤拿着帽子感慨道:“还是闺女贴心啊,老了儿子都指望不上,关键时刻还得指望闺女。”
樊畅赞同道:“就是,上次我这样说,振民还跟我在那犟,说别指望孩子,指望他,你说要是他躺床上不动了,我们指望谁,不还得指望孩子。”
张淑凤说:“就是,就是!念念跟智安的事儿要是能定下来了,你就等着享福吧!离家也不远,婆家那头也有咱小姑照看着,也不会受啥气,经济上也不会受苦,等苏宵将来找对象,我的第一条要求就是不能远嫁。”
苏念听着俩人的谈话,默不作声。
她看完张淑凤,又跟着自己的母亲一起去看爷爷苏保华。
苏保华在床上昏迷不醒,魏红梅则坐在床边儿犯困。
苏念说:“奶奶,你要困的话去旁边的床上躺一会儿吧,我看着我爷爷。”
苏念跟自己的奶奶不亲,她觉得她奶奶很小气,不是对她小气,是对家里的所有人都小气,小时候她奶奶在家烙个葱油饼都藏着掖着,生怕他们看到了吃。
别人的奶奶生怕好吃的送不到自己孙子孙女的嘴里,而她奶奶则是生怕他们多吃一口。
魏红梅听完笑着说:“还是念念懂事儿。”
苏念放寒假的时候,苏保华已经出了院,张淑凤也做完化疗回了家。
苏文休假回来了,村里的一个邻居又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在县里的照相馆上班,苏文去见了一面儿,第二天就领着女孩回来了。
张淑凤拉着脸说:“不行,脸太长,下巴太尖没福气,工作也不好。”
苏文没有听她的。
她气的抹着眼泪说:“我还能活几天,我这不是为了你好?”
苏文不耐烦地说:“你不要老是拿这种话来绑架我,你不同意也没用。”
大年初一的早上,苏念给长辈们拜完年,当她走到自家大门口时,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宋智安打过来电话:“苏念!新年快乐!”
苏念很官方地说了声:“新年快乐!”
接着宋智安道:“你爸妈在旁边吗?我想给他们拜个年!”
苏念听了,把电话递给在厨房忙着做饭的樊畅。
樊畅一听是宋智安的电话,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将手机接了过来……
苏念自己出了门,她来到曾经跟顾政南打电话的小山坡,望着远山……
过完年开学后,苏念似乎很忙,忙着学习,忙着吃饭,忙着家教,忙着上网……
一天中午,苏念自己一个人在宿舍,她把手机放在下铺充电。
因为她准备午休,所以把手机铃声也关了,开的静音。
刚躺下没一会儿,宿舍的座机电话铃声响起。
苏念按着床铺爬过去接电话:“你好?找哪位?”
顾政南的声音很沙哑:“苏念!是我!”
那一刻,苏念所有的心酸、无奈和委屈全部涌了出来,她没崩住,一下子哭了出来,她用力咬着自己的手背,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顾政南心疼道:“别哭,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苏念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抽泣。
顾政南解释道:“对不起,那天凌晨四点就去出任务了,当时走的很急,来不及跟你说,这次的灾情很严重,所以我们在那边呆了将近四个月,直到今天上午才回来的,我把工作的事情忙完就赶紧给你回电话了,我看到手机的来电提醒了,手机放在宿舍,后来没电就自动关机了......”
苏念静静地听着他的解释,明明知道他身不由己,明明知道他也很辛苦,可还是觉得自己无法原谅他。
顾政南接着说:“这次我们连拿了集体三等功,我把我们奖励的纪念品寄给你了,你好好收着。”
苏念拒绝了:“我不要。”
顾政南一时语塞,他知道她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之前苏念曾向他说过:“我看网上人家的女朋友,都有男朋友送的立功奖品,我也想要。”
当时顾政南说:“好,等我哪天立功受奖了,就送给你。”
当初苏念主动问他要,如今他兑现承诺,她却拒绝了。
接着,苏念又淡淡地说道:“你平安回来就好,没别的事儿我就挂了。”
顾政南急忙道:“苏念!我们......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苏念冷漠道:“可是,我现在不想听。”
顾政南失落地说:“那好,我晚上再打给你。”
顾政南挂了电话,苏念气的摔了电话。
女孩子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她生气的时候,你哄她,越哄她就越生气,可你不哄她,她就更生气。
晚上,当顾政南再次拨通苏念的电话时,苏念冷若冰霜。
顾政南温柔地说:“过几天我要去军区医院做胃镜检查,我请了一周多的假,胃镜手术需要全麻,需要有人陪同,你能过来陪我吗?”
苏念冷声说道:“你不是有战友吗?让他们陪你,我课程紧,请不出来假。”
顾政南近乎哀求道:“那等你过星期过来好不好?我给你买票,这边通高铁了,坐高铁的话五个小时就到了。”
苏念拒绝道:“我过星期总共就两天时间,时间太紧,坐车太累了,我不去。”
顾政南沉默了一下:“苏念!我真的好想你!你能过来陪陪我吗?”
苏念冷笑一声:“是想我?还是想睡我?”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顾政南沉默了许久,他说:“算了,当我没说,你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