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去，温家几个媳妇早早退开，温贵妃也不柔了，侧躺在床上，还拿被子蒙着脸，慕容玉不知躲到哪出房梁上，正暗地里笑话。

直到秦宁打累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这才气呼呼地从亲爹怀里夺过弟弟，还给亲娘时，还不忘又狠踹一脚。

端靖帝揉着腰，头痛解释：“你大哥是太子。”

秦宁已经打断：“关我屁事。”

端靖帝皱眉：“你一个公主，怎如此粗鲁？”

秦宁讥讽：“我再怎么粗鲁蛮横无理嚣张，也不及她姐弟二人明目张胆杀人攻城来得心狠手辣。你顾及他太子身份，如今弟弟也有了，为何不废了他？不是有现成的太子人选吗？”

端靖帝看了温贵妃一眼，回想起这几日挨得巴掌，有些悻悻然，不好再甩锅给她。

他素来智计百出杀伐决断，偏偏在儿女事上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有些道理可以理解，但不能苟同，不能尊重。毕竟储君之位相争，非胜即死。皇后再嫉妒情有可原，人家娘几个，可是险些丢了命。

在秦宁又一次追着亲爹揍时，杨相几位老臣实在看不下去，拉胳膊扯腿，不顾男女大妨，总算将秦宁拦下。

“给亲卫？”

端靖帝被揍得满头包，一边叫御医治伤一边问。自然，秦宁也好不到哪里去，鼻青脸肿，也在疗伤。

秦宁眼睛一亮，立刻提出了要求：“三千之数，只多不少；甲胄兵器器械军马，我要从兵部军械库里挑；三千之众，我要自己从各军挑选。还有，给我和弟弟城池封地，有自主之权；盐铁专项我要三成……”

她滔滔不绝，端靖帝听得两眼发直，这是公主的待遇？太子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好吗？哦，或许已经被关起来的王叔忠武王有这样的待遇？

朱远明呆呆望着秦宁，一声不吭。

端靖帝听完滔滔不绝，无奈挥手：“随你随你都随你，想要什么要什么吧。”

端靖帝严重怀疑，这些是慕容玉教她的，随后将慕容玉叫过来询问。

慕容玉听了，笑了笑，回答：“陛下，三公主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面对端靖帝怀疑的眼神，慕容玉知道装傻装不过去，指了指朱远明：“陛下，您忘了，三公主可是从七岁时就随朱将军入军营，军营里那些事，她早看懂了，有不懂的，她也早就问过那些将军了。”

端靖帝怀疑地问：“真不是你出的主意？”

慕容玉苦笑：“陛下，我一届外国质子，如何能堂而皇之入得秦家精锐大营探听如此辛秘？”

端靖帝脸色一僵，赶紧挥手叫他离开。

盯着慕容玉离去的背影，端靖帝反问：“此言可信？”

朱远明点点头：“他说的是实话。只是陛下，刚刚盘问时漏了不少秘密叫他知晓，臣以为，还是要重新改编一些为佳。”

端靖帝挥挥手，叫朱远明自己看着办，又问了其中细节，闻言问：“嫣儿一直坚持老大不知情，此事，你怎么看？”

朱远明想了想，摇头：“陛下，大公主与太子一母同胞，自幼相伴，感情极深，她自然只想把太子摘出去，她的话不可信。此事定然是大公主与太子亲自在暗中指挥。不然，为何臣去时，慕容玉是如何挟持太子？说句不中听，若不是慕容玉及时挟持了太子，怕是贵妃母子三人俱亡矣。别的不说，慕容玉与温贵妃师徒情深。他素有胆识，有武略，那时候，人人畏死，拼死一试，能在千军之中想办法挟持太子为人质，是有可能做到的。

朱远明说着，看到陛下古怪神情，试探问道：“大公主说慕容玉在贵妃生产时看到了些什么，陛下可是在怀疑这个？”

端靖帝摇头：“朕是在想，若是嫣儿老大所言为真，只能说明太子宫中有慕容玉那小子的眼线。”

朱远明恍然大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