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点了点头,也压低了声音说:“这倒是。万管家是个大嘴巴,最爱跟公爷夫人告状了!上次二公子回家只晚了那么一点点,他非不依不饶地跑去请示公爷,结果害得二公子被罚在府门外跪了一晚上。”他探头四处看了看,道:“好在今天晚上万管家不当值,已经回他自己的房里休息了。你快回去吧!”想了想又说:“咱们二公子老闯祸,常挨打,所以他那的伤药绷带是常备常有的。你记得一会儿悄悄去二公子房里找谷雨哥,跟他要点二公子的伤药。”
阿依谢过了七月的好意,便沿着阴影中的侧廊,迅速地返回了自己住的小院。
一进院门,就看见玉丽吐孜蹲在西厢房门前,手里捧着个小石臼在噗嗤噗嗤地捣药。
阿依见西厢房里亮着灯,问:“他在里面?”
玉丽吐孜点头:“嗯!他腿受伤了,走不了路,我和小黑一起把他拖回来的。累死我了。”
“没人发现吧?”
“应该没有吧!小黑带我们从树丛里的小路回来的,一路上一个人也没遇上。”
阿依略松了一口气,随手把粘在玉丽吐孜辫梢上不知道在哪里粘上的一小团羽毛样的东西摘下扔掉,往小石臼里看了一眼,诧异道:“这个时候居然有乌心草?”
“我也以为这么冷的天草都冻死了。这几棵还是回来的路上,小黑找到的。藏在乱树丛里,地上的叶子被雪冻烂了,地下的根倒是还有一半是活的,将就着用用。”
阿依点点头,伸手从石臼里挖出一堆捣烂了的乌心草根,撸起袖子,涂在自己的伤口上。
玉丽吐孜这才发现阿依手上的伤,吓了一跳,惊呼道:“呀!姐姐这是怎么弄的?”
乌心草根的止血力极好,很快,阿依手臂上的伤口就不再往外冒血了。阿依接过玉丽吐孜手里的石臼,道:“自己割的,没事,不深。你去把柜子里的伤药找出来,致远给的,拿去给昙曜法师。”
玉丽吐孜眨眨眼睛,不解地看向阿依。
阿依明白玉丽吐孜的疑惑,随口答道:“药不多,昙曜法师的伤厉害,给他用吧。”说着把自己的伤口伸到玉丽吐孜面前,说:“喏,我已经好了。”
阿依让玉丽吐孜给昙曜送伤药,又把自己屋里的炭盆也端了过去。昙曜腿上的伤失血不少,此时虽然涂了药止了血,但脸上仍是一片惨白。他倚靠在矮榻上,安静得几乎没有一丝生气。直到阿依从厨房里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菜汤面,昙曜的眼皮才略略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