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到了。

或许是众多可爱的小朋友许愿的结果，或许是阴沉的天空再也撑不住上方层层叠叠的云，一大早天空就飘起了雪花。一开始只是很小的雪片，随着时间的推移雪花越来越大，看不清细节的雪片变成了结构清晰的六角形，大如指盖。无数雪花打着转纷纷扬扬，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银白。

雪大得街道上已经清理不及了，只好让它们一层一层地堆积在路上。车轮碾过雪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听起来倒有几分愉悦。车辆都在小心翼翼地来来往往，生怕一个不留神和队友发生亲密接触。

这么大的雪在这个小城还是比较少见的。路上行人很多，个个捂得严严实实的，臃肿得像是熊一样。胖胖的身形再加上滑稽的步伐，有点像是动画喜剧。看起来整个城市都变得缓慢了，人和车都少了几分急切。

路明非也是行人中一员。见到这么大的雪他还是很高兴的，欢快地在路上撒欢起来。见到被雪压得低低的树木还要上去使劲踹一脚，最好能落到树下的行人头上。

一路走一路滑，经过几次有惊无险的意外，路明非成功到达了学校。白色的雪盖和红色的墙面搭配起来颇有几分圣诞气息，不愧是贵族学校。来得早的同学已经开始在校园里用雪互相攻击了，一串串的笑声给充斥着没睡醒同学的校园加上了活泼的气氛。

路明非带着他宝贝的书包走进教室。包里装的他精心包装好的礼物——那只熊。单独拿一只熊出来也太简陋了吧，于是路明非买了包装盒把熊装起来。红色的盒子和白色的带子是特意挑的，以符合圣诞的气息。正面还手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用了笨手笨脚的路明非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打出了满意的效果。

今天真是很特别的一天，不仅是圣诞节，更是零的生日。“或许我是全班，乃至全校唯一知道零生日的人，看起来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可是谁让我有小魔鬼呢，我就是知道了。”路明非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傻乐。

零进教室了，带着白金色发梢打转的雪花。好看的头顶和纤细的肩头上也有一点积雪，她难道没有打伞吗？或许她喜欢这种淋雪的感觉。路明非知道她来自哪里，在那个寒冷的地方才能养育出这样冰雪精灵般的女孩。她的家乡会下更大的雪，她在思念家乡吗？

思绪乱飞之间她已经看到了路明非，那双冰蓝色眼睛带着不变的焦点向着他移动过来。她站在路明非身旁，用高于气温的语气说：“早。”

“早”。

是的，这么久以来他们之间的早安问候已经简略到一个字了。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双方都已经习惯了。零怎么想的，路明非并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她并非表达负面的情绪。路明非已经对零有相当的了解了，知道她情绪不同时表情细节和眼眸都会有细微的变化。

路明非倒是欣喜于这种简略，他认为这并不是两个人变得生疏的表现，而是两人相处更加随意。相比完完整整认认真真说出“路明非，早上好。”路明非更喜欢随意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