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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俨躺在卧榻上,凝神倾听着周遭发生的一切,不由对莫然多了几分钦佩。
她果真如仙女一般,竟能够操控鬼神,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待有机会,定要向她讨教一二,若能将这种技艺运用在战场上,必能大大增加胜算。
想到这里,顾行俨不禁眉头紧蹙,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穿上甲胄,重返沙场。
不过,赵大人提到的赵公公,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织染局的赵公公原是九皇子身边的近侍太监,不知为何突然失宠,被九皇子贬去了织染局那种闲职养老。
九皇子虽与太子是同胞兄弟,却从不过问朝堂之事,平日里只沉迷于诗词歌赋,醉心风雅,终日钟情于诗词歌赋,理应与朝中的权利斗争毫无瓜葛。
难道九皇子隐藏得如此之深?
顾行俨思来想去,试图理清其中的关系,然而,越想越觉得疑云重重,始终未能找到答案。
天色渐亮,微弱的晨光撒在莫然手中的银两上,泛起点点光亮。
“在想什么呢?”莫然放下银两,抬头望向他,“除了顾府,你还有什么能暂时安顿的地方吗?”
“城东有处小院,是我早年所购。我的乳母王嬷嬷,如今便住在那里。”
顾行俨说着,习惯性地伸手探向腰间。直到触碰到空荡荡的腰带时,才恍惚想起,那半块双鱼玉佩早在回汴京的途中遗失。
失落的情绪在他心底一闪而过。
他从柜中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虎头帽,递给莫然,“这个虎头帽是王嬷嬷亲自为我缝制的,她见到自会明白。若有需要,她定当全力相助。”
“我就喜欢与你这样聪明的人打交道,真是省了不少废话。”莫然接过虎头帽,随手塞进包里。
顾行俨听到她的称赞,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暖意,可脸上依旧保持着冷峻的神情。
“我先去打点下,回头赵大人会安排人来搬家具,你记得继续装睡哦!”交代完,莫然一脸兴奋地小跑着离开了。
顾行俨一动不动地躺在卧榻上,耳朵紧贴着瓷枕,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他听到小厮们进来搬运家具的声响。
直到房内的其他家具被搬空,他们才轻手轻脚地靠近。像是怕惊扰到顾行俨体内的“厉鬼”,费力地将他抬起后,直接粗暴地扔在了地上,随后抬着卧榻,逃也似地冲出了房门。
房间里一下空旷了许多,顾行俨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静静地等待着莫然的归来。
此时,房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顾行俨心中一紧,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这脚步声稳健有力,步伐沉稳,来人显然不是莫然,更像是个身经百战的习武之人。
那会是谁?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