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洁白闻言冷笑一声,“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当初在临江县为非作歹,嚣张狂妄心总归是悬着,我只是比别人更会装的无所畏惧一些而已。”
她说着话,又把视线再一次投向窗外,继续道:“坦白说,真多年的处心积虑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着实不甘心。我杨洁白大把的时光全都浪费在了心机上面,现在想想,真的划不来。”
“所以,你后悔了?”白墨挑眉,不客气的拿了床头柜上的一个苹果直接开始啃。
“不知道。”杨洁白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我宁愿没开过这个世界,或者当初那个女人离开的时候,我就该抱着她的腿死也不撒手。”
“你现在的情况完全可以申请监外执行。”白墨好心建议。
“不了。”杨洁白苦笑,语气怅然道:“监外执行需要两个担保人,我爸早就当我死了,能给我做担保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呵,是我自己活该。”
白墨没有接话,专心的啃自己的苹果,拖着病房中唯一一把椅子到了病房中央,整个人大大咧咧的坐下来,目光戏谑的看着杨洁白。
“再说了,监外执行,我估计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杨洁白自嘲,低笑了好几声,拢了拢自己的长卷发,“白墨,你不请自来,总不会是来跟我弯弯绕的吧?”
“许韩怎么死的?”白墨开门见山。
“我就知道你是来问这个的”
白墨从杨洁白病房出来的时候面无表情,腰背挺得笔直一脸正气直接大步离开,门口的人和他打招呼他也没有理,直接就回了许韩家。
许韩出殡那天人格外的多,墓地就在韩瑶的旁边,许韩的葬礼期间白墨花重金找人修复了韩容颜的墓碑,将她的墓地重新修砌了一番。
下葬流程走完,许韩墓碑前的人久久现在那里都没有离去,几个女粉丝哭天抢地,声嘶力竭的声音没人去制止,反观其他人除了脸色悲戚,眼神浸染悲伤之外并无人流泪。
下午时分,祁君和祁睿从墓山下山了以后直接就告别众人回了家。
而最先离开临江县的是白墨,因为许韩的葬礼耽搁了任务的执行,他必须立马回去任务指定点待命,因此还受了警告处分。
白墨离开的时候谁也没说,带着他二队的人悄无声息就离开了。
许昌柏并没有在临江县停留很久,他交给许韩的硬盘,许韩派人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如此一来,他便可以直接去京都述职。
秦燃坚持把许爷爷带去了市,一时因为临江县无人照顾他,二是家里同他感情最好的两个人半年内均是出了意外身亡,怕他见了伤心。
先前许奶奶的事情一直让秦燃愧疚,如今他也不敢再让许爷爷一个人呆在临江县了。
林席和林鸢尾在白墨离开的时候就一同离开了,受家里的召唤,他们必须回家不能过多停留索性也是没和谁打招呼直接就走了。
陈乃夫因为杨洁白的事情多停留一会儿,秦燃走的时候把许韩家的钥匙就给了他,让他放心住下。
杨洁白最后还是申请了监外执行,担保人是他的父亲和祁君,知道祁君要给杨洁白担保的时候,祁睿冲她发了很大的火,直接骂她烂好心,装圣母婊。
祁君也只是面无表情任由他骂,最后也还是给杨洁白做了担保。不光祁睿,就连祁刚和韩英也是非常不理解也不赞同祁君的做法,祁君也是半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陈乃夫离开的时候把许韩家的钥匙留给了季凉城,江微星伤筋动骨,保守估计一个月是无法离开临江县了。
许韩的葬礼刚刚过去三天,临江县就恢复了以往的风平浪静,街道上的行人很少,白天除了鸟叫声几乎没有其他声响,安安静静的倒也不失为一个能够让人修身养性的地方。
季凉城呆了半个月以后,忽然不想离开临江县了。他此刻才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许韩经常跟他念叨说,以后要努力挣很多钱,等老了呢就可以回临江县养老,每天遛遛弯,喝喝茶,逗逗鸟。
那时候他还嗤笑许韩一个新进时代的知识分子想法怎么和六十年代的老头一样,没什么太大的追求。这些事情发生后,他才觉得,能够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修身养性才是最难的。
外面的尔虞我诈,汲汲营营着实让人心生厌烦,难得有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任凭谁呆久了也不想再被那些乌烟瘴气侵染。
江微星能够下地行走的时候季凉城就从市叫来人接他们。祁君和祁睿过来送他们的时候,江微星看着祁君笑的有一些意味深长,视线落到祁睿身上的时候满是赞许。
祁君和祁睿不明白江微星的东西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均是把视线停留在江微星那巧笑嫣然的脸上。
江微星临上车的时候张开双臂,祁君挑眉还没有反应过来,江微星就给她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说什么?”祁君在江微星松开她,被季凉城扶着上车的时候问江微星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话。
等坐上车江微星趴在车门上看着祁君眨了眨眼睛,“我们,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