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任他就这么拿走胜利的果实？”

“你觉着破坏掉人类通向星空的大门是一场胜利？”

“至少，我们保留了未来的可能。”

“不，又或许，我们恰恰掐断了它。”

沈桐觉着自己掉入了一个新的梦境中，天空蒙蒙的，好似朝阳初升，而灰雾正在白光之下消散。

经过这些时候，沈桐已经明白这一天所代表的时间，“一段永夜刚刚过去，当最黑暗的黑夜过去，黎明的曙光是荒土最美的景色。”

就在这半黑半白的夜空下，隐约能看到明月和群星，重新在灰黑天空下露出影子，小小的火焰冒着橙光，烟雾袅绕升上天空。

朝远方看去。

背后是层峦的山峰，在微光下显得葱郁，而另一边，朝着远方展开的平原画卷......在视角几乎最远的地方。

熊熊燃烧的高塔，火焰包裹着它，从地面一直到天际。

它的中心，是算力生物学和神经学的产物，半径超过30米的神网经络，沟通着算力网络的潜层和天域。

它们将整个通天塔变成一个活物，三亿多个机械义体和神经化生化造物，通过旧日的核心AI不周，使整个通天塔拥有了承载整个人类前往星空的力量！

它的学名自然是【自构化生型太空天梯】，但旧土的人称它为【活着的巴别塔】，联合世界的人则更喜欢【不周山】这个名字。

当然，沈桐现在在梦里，他不知道这些。

想起上一个梦境，沈桐内心怀疑，“一个撞入天梯的人，以及一场爆炸，就能摧毁这样庞大的建筑吗？”

只听火堆旁的两个声音，面对着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炬，“在女娲的帮助下，我将病毒打了进去，现在，不周已经彻底死去了。”

“上一次接触时砍断的病毒吗，我觉着，我们这是解决了一个麻烦，却招致了更多的问题啊~~”

“可女娲留了下来，只要她还在，旧世界地下所有的设施就还是活着的，不会彻底被程序化替代，只有这样，留下来的人们才能有一线希望。”

“哼，还真是无私呢！”

“也就我了，我的继任者不需要这样，毕竟我们从一开始，就生于黑暗，而他。”

沈桐感觉，那个人似乎扭了扭头，看了眼他所在的方向，可这明明是一段记忆，一个回响的梦境而已！

“他所扮演的角色，应该是一位统领，一个带来希望的人，在此之前，还有一些隐患需要我们去排掉！”

“苏晨呢？”

“既然他要获得火炬行动的声望，就注定要被那个位置所束缚，不必管他了！”

经过几次的回响，以及所获得的荒土的知识，沈桐不再如天书般的，无法理解两人的对话。

沈桐发觉，这个回响和上次那个坠落的场景似乎不太一样，能够像记忆里的超梦一样，随意的调节时间和位置。

“首先从时间线来讲，这里肯定是爆炸之后，也就就是通天高塔被这几个家伙摧毁以后！”

“在爆炸的场景，我所扮演的角色，应该是遭到了两人对话里，那个名为苏晨的背叛，并且对方大概是窃取了行动的胜利果实！”

沈桐思索了一会儿，从对话的另一个细节：声望，就能明白。

“所谓声望，对于旧世界的人类和势力来讲，舰队要带走的是类似于【女娲】一样的高端AI，失去了这些AI，所有的设施和智械单位，就只能程序化运作，而不能更有效的帮助人类对抗灰雾！

那么摧毁通天塔并保下女娲的人，自然而然成为了英雄，旧世界的救星......这是一份荣誉，当然，对于窃取胜利者来说，或许也将是镣铐和负担！”

而摧毁通天塔的手段。

沈桐联想到自己回响梦境之前所经历的，无论灰雾蠕虫，还是乐园里的惊鸿一睹。

“如果说AI、以及算力网络的高层，是数据化、程序化运转的绝对理性，那么算力深层的世界，大概就是情绪、意志一类的集合；

它们之间大概就如水火一般不容，所以将极致的情绪注入高塔，大概就破坏了其中的算力防御系统，并进而让破坏的手段完全生效了吧！”

沈桐暂停了一下画面，眺望远方看着燃烧的高塔。

隐约能听见算力化的吼声，那高塔似乎还在扭动身姿，即使燃烧了几十个小时，依然坚持着没有断裂！

“这画面怎么看，都觉着怎么不对呢~~”收回目光，沈桐将注意放在对话的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