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如果你们在部门拜的师父有更好更适合的法诀,就不用学习学院的了。有好的肯定选好的,听你们师父的安排,到时候和学院报备一声就是了。”
“当然,目前你们的任务,就是心无旁骛修炼‘混元诀’,听清楚了吗?”中年枯槁老师严厉大声质问道。
“听清楚了!”
中年枯槁老师看着神情亢奋、言语一致的众孩童,满意的点了点头,单手一挥便从腰间储物袋中取出了百余册薄薄的、淡蓝色的“混元功”书册。
随手一点,这百余册书册便准确匀速的飞往正抬头盼望、满心欢喜的众孩童桌上。
“啪”
一声轻微落桌声,蓝色书册一瞬间吸引走了众孩童的所有视线。
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火急火燎,如饥似渴,像极了那些个在落日余晖下,翻看小人书的少年。
......
半年转瞬即逝,平淡的日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
夜,戌时过半,亥时未至。
陈青滔盘腿坐在自己单人宿舍的木板床上,大门紧闭,烛光微亮,床上铺盖的棉花被褥不算厚实,但在这个初秋的季节却也够用,不会让人感到寒冷。
陈青滔眉头微皱,缓缓地停止了呼吸的吐纳和功法的运转,这是他今天第十七次运转到手的无属性功法“混元功”,却依旧没什么收获。
自从习得“混元功”功法之后,陈青滔便不断带着问题向老师请教,也带着想法和同学们印证。
在日夜不停钻研,以及二世为人的理解力和不耻下问的求知精神帮助下,陈青滔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便成功运转起一个大周天的“混元功”,也算是在此功法的修行上入了门。
但令陈青滔苦恼的是,无论是在第一个月还是第六个月,无论是第一次完整修炼“混元功”还是今天第十七次修炼“混元功”,体内筋脉处除了空荡荡的气流流转外,根本感受不到一丝和修炼之前的不同。
体内淡绿色的母种还是贴合于丹田气海内壁,任凭陈青滔如何勾引都高贵如斯。
据说,修炼“混元功”有成后,真气初次流过经脉应该产生丝丝破裂开来的胀痛感。
可陈青滔却从未感受过,显然是法诀未成,还需倍加努力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老师所提出的,在灵力的反复吞吐中才能锤炼出真气的奥义。
但到底还需要运转多少个周天“混元功”才能激活母种产生真气,陈青滔在某次课后询问老师也没能得到具体答案。
拜托江木啸啸询问其父亲,自己的师父江林,也和学院老师一样说不出个所以然。
“快则数日、慢则数年十余年,时间不定,纯看个人机缘和体质”。这一说法让陈青滔大感无奈。
没有进度条的修炼生活,也让陈青滔想到了上一世考公考研时代上岸者对备考学子的一句告慰。
“备考就像在没有光的屋子里洗衣服,洗不洗的干净只有在破晓的那一刻才可以知道。在这之前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一遍又一遍去洗。灯光亮了,才会发现只要你真的认真洗过,那件衣服就会光亮如新。”
这句告慰和现在的修炼处境何其相似,面对体内丹田气海处毫无反应的母种,陈青滔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运转“混元功”来反复刺激,煎熬打磨,在坚持不懈中慢慢等待最终结果的来临。
思绪在脑海中飞舞,想通这一点,陈青滔便重新拾回了自己这段时间丢失的一点信心,开始了第十八遍“混元功”大周天的修炼。
就算宿舍外明月高挂空中,如流水般清澈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之上,寂静无声的点点星空悄然呼唤着陈青滔进入梦乡。
就算其他宿舍的孩童早已沉沉陷入梦境,呢喃不知所谓。
就算隔壁的江木啸啸还未悟透功法独自开始大循环的修炼,而是一天到晚缠着小师妹孙静宜大献殷勤。
就算自己的修炼进度在班级中早已遥遥领先,无人能一天之内运转这么多遍大周天。
就算......
等等一切,也打动不了此时陈青滔中断自己的修炼进程,打断不了自己向前的修炼之路。
不,甚至做的比之前更加努力,更加疯狂。
陈青滔准备把每一刻钟的时间都用来打坐修炼,运转法诀,哪怕运行不了一个完整大周天也要让法诀运转一下,保持住一个吐纳的高连续性。
在晚上睡觉时,陈青滔甚至开始尝试盘腿修炼的姿势,希望自己能够多一点修炼效果,但这种打了鸡血似的尝试很快就夭折了。
困顿的身体时刻提醒着陈青滔过犹不及的道理,自我感动式的努力毫无用处,良好的状态和精神的专注度才是自己事半功倍的最佳法宝。
......
“也不知道滔滔怎么样了?”
远在小世界的父母,熄灯后躺在床上默默念叨着,显然也失眠不已。
在失去儿子陪伴的日子里,他们很快就厌倦了衣食无忧、金钱畅用的感觉,反而更关心起远在天边的独子,对其近况反复担忧起来。
吃的好不好,睡的香不香......
能不能融入集体,能不能被家族长辈所看重喜爱......
修行道路到底顺不顺利,有没有受到欺瞒......
种种一切,在他们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越发加重了他们的焦虑......
担忧的也远远不止他们,更多的父母同样陷入了这种离别之后泛起的愁绪。
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散在天涯,无以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