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法？”王夫人听了这话噗嗤一笑，“这姚远也好意思来给小红要个说法？”

金钏笑道，“就是，他还摸别人屁股呢，名声臭街的家伙，还好意思要个什么说法。”

二门处的执事道，“太太，是不是把他赶走？”

王夫人摇头，“别赶走了，这么冷的天，让他去思过堂里吧。”说着，一张脸愈发冷下来，“他实在是没规矩，让他在里头好好反省反省。”

那执事道，“太太，可他是东府的人。”

王夫人听了，声音略高了些，“不碍事，拿了！”

这姚远竟然敢说她不分青红皂白，诬赖一个丫鬟！

笑话，她素来吃斋念佛，会诬陷一个丫鬟？

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姚远这个讨说法的行为，在她眼里既自不量力，又没有规矩，思来想去，王夫人觉得她还是太有涵养了，没有打姚远的板子，只是让他去反省。

王夫人合上双眼，念了一句佛。

姚远就这么被关了起来，思过堂，光鲜亮丽的地方是留给贾家人的，但是贾家人来此处的极少，这十几年来，更是没有一个贾家人在这里过。

屋内又黑又冷，姚远从害怕惶恐的情绪中慢慢平静下来。

让他悔过？

不！他一个字都不会改的！

······

林红玉听说姚远给她讨个说法，被王夫人关了思过堂，又是感动，又是着急。

刘氏在外头见林红玉冲出来，拦道，“你想干什么去！”

林红玉道，“送信。”

“真的？”刘氏蹙着眉，想着戏台上什么拦轿伸冤的戏码。

林红玉道，“这信是他给我的。”

刘氏道，“知道他要找死，你就这么眼巴巴的看他送死？”

“他什么都没说。”

刘氏骂道，“他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送信了？你既然认定他了，就应该为他着想，这在里头关一遭，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见林红玉低着头，刘氏又骂道，“救人如救火，快去啊！把你爹叫上！”见林红玉急急忙走了，她也往荣府去。

见刘氏说姚远是她家的女婿，王夫人微微点头，“我也不是有意为难他，实在是他没有规矩，既然你来求情，也好，金钏你陪她走一趟，那姚远要是知悔了，就放了。”

思过堂里一片黑，金钏打着灯笼，才进去，浑身打了个颤，此时，方才有仆人过来了，知道金钏是王夫人的丫鬟嘘寒问暖，把灯点了，金钏问道，“那姚远在哪儿？”

仆人忙带金钏、刘氏去了一个偏房，金钏在门口道，“姚远，太太问你，知道错了吗？知道错了，就可以出去了。”

姚远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没错，我一个字没错。”

这一句话把刘氏听了个透心凉，金钏转过身来，“你也听着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他不知错，非要撞这个南墙，没法子。”刘氏只得陪着笑容，点了点头。

那边，林之孝和林红玉到了枣坟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