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熙时拿出一块验生石在手中,说是能够测验年龄。
验生石形似泪滴,一节小拇指大小。
商行辞挤了滴血进去,验生石吸纳完血液后,血液几经变幻,归为一条弯蜓的纹路。
凌熙时道:“三百岁。”
商行辞问:“什么三百岁?”
凌熙时道:“小九,你比我大了整整三百岁。”
这下年龄也对上了。
商行辞:“!!!”
凌熙时喃喃自语:“比我大了好多,好老。”
商行辞拂过凌熙时手中的验生石,一举将其拿走。顺势倒在凌熙时身上,抱住她:“姐姐,我们先不说这个了。今天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他们二人双双避谷,本不需要吃饭。但架不住凌熙时...嘴馋,商行辞乐意捣腾。
一日三餐,商行辞倒是不嫌。凌熙时认为商行辞每天折拂费时费力,他们便一日一餐。早晚午饭前后商行辞还会做些点心吃。
这段时日的相处下来,商行辞习惯性的有事没事往凌熙时身上贴。
凌熙时刻意忽略掉思绪中的猜忌,扶正商行辞的身子。
“小九,你长大了,男女有别。往后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得约束一点。”
商行辞“啊?”了一声表示抗议。
凌熙时:“还有,我们两个不能同居一室。今天开始你去偏房睡。”
商行辞:“姐姐,打地铺也不行吗?”
凌熙时:“不行。”
厨房里,商行辞越想越委屈。
记忆是记不起来的,人是一夜之间长开了的。
他做的莲藕排骨汤,盛出一碗汤放凉。
商行辞下定了心要狠狠报复凌熙时,于是他在凌熙时的那碗汤里多加了五大勺盐。
做完这一切后,他满意地点头,去叫凌熙时吃饭。
饭桌上,凌熙时喝了一口汤,问:“小九,你心情不好吗?”
商行辞笑道:“没有啊,姐姐。”
凌熙时用勺子盛了勺汤,她手一斜,将勺中汤倒掉。汤勺底部附着了满满当当的一层盐。
凌熙时:“小九,盐多得化不开了。”
商行辞眼见自己所行所做被戳穿,心虚地移开视线。
他放下勺子,一动不动看向别处。
凌熙时见状道:“吃饭吧,我今日刚好喜欢喝盐汤。”
夕阳西下,晚霞迷乱叠色,映着山中翠色。日落挥出一大卷光辉,随着夕阳黯淡,山中入夜。
商行辞这一睡,不安稳。
好混沌......看不清......
商行辞眼中一片血色,隔着血雾看见飘忽不定的天光,貌似是一个洞口。黑暗、光亮、血斑错错杂杂,在他眼中团聚汇散。
听觉和触觉变得异常敏感。
同着刺痛皮肤上冰冷滑凉的东西时而鼓动时而漫游,商行辞四肢无力,经脉如同被碾碎般痛入骨髓。痛疼令他似乎麻木,又无时无刻警醒他:我还活着......
“嘶嘶——”“嘶嘶嘶一——”
不知什么东西嘶扯啃食着他的血肉,在脖子上死死缠住,不断加剧窒息感。
商行辞想抬手为自身减轻束缚,手移动不了分毫,无奈只能小口小口呼吸。黏稠的血液堵在喉中并不好受,他没有力气去咳嗽,咳嗽带来的气流倒退回腹中牵连周身伤情。
他艰难扭头瞥去,只见他的左手掌心被柄利剑穿透,牢牢刺入石地中。
那剑剑柄如玉,雕有风起云海翻沸之景。剑身清辉覆上,是血污掩藏不了锋芒。
从前商行辞喜欢执剑时的锋芒,但此刻他唯感刺目。
云霄剑...云霄剑......
脑中往昔碎片划过——“剑指云霄断锋芒,好寓意,真是好寓意。那便恭喜师兄了,何时我也能有一把这样的剑。”古垣笑道。
他面貌清俊,嘴角噙笑。只是不多时笑意愈扩愈大,转为狰狞颠狂。
古垣手握云霄剑,一剑刺穿商行辞胸膛。他仍旧是在笑:“去死吧!去死吧!带着云霄剑去死吧!”
云霄剑同商行辞一并跌落蛇窑,此次秘境探索本以为会大获全胜,不料输得这般惨烈。
重重跌落后,他取出云霄剑,体内残存的力气皆交待于此。
.............
幼时,被双亲卖与人牙子。几度丧命,历尽波折逃出。
而后,本以为遇见一个好师父。可此人是个修为半两残缺的骗子,他被骗试药,伤了根骨,留下寒疾。
再后,骗子收了古垣当小徒弟。二人合力将骗子师尊反杀,一同拜入清风剑门学剑。
那时候的古垣知晓商行辞根骨受损,发誓要好好护着商行辞。他本以为商行辞根骨受损,他是要强过商行辞的。但在拜师学艺后,古垣发现并非如他所设想的那样。
绝大部分时候是商行辞护他。每每这个时候古垣便会扬起笑说:“师兄,他们都羡慕我呢,羡慕我有师兄护着,什么都不用怕、不用担心。”
再后来...
...........
商行辞意识起起沉浮,目光涣散,黑影在他眼中聚集。
他指尖颤动,云霄剑微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