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熙时拿出在房间内安置的留影石,摩挲一下,留影石照射出影像。
商行辞满口答应叮嘱,但在凌熙时离开后。脸上流露出徘徊、不安的神色,挣扎犹豫后趁凌熙时离开期间偷溜出去。
但过了不久又回来了,他带回了一枝海棠花,同银铃手串放在一处。
后又觉不委当,找了个瓶子装满水将海棠花插入。再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凌熙时根据留影石中记录的影象来到桌案前。果不其然,她送他的铃手串和海棠花安稳地放置在上。
凌熙时取朵海棠花,海棠花经由细心挑选采摘,说不出的娇艳多姿。
“小狐狸有点良心,但不多。再不济给我留半纸书信也行啊.....”
凌熙时指纤如玉笋,尖头坠粉。跟海棠花相较,更盛一筹。
美中有缺是执剑虎口处带有伤茧,她指上用力将海棠花揉捏碾碎。
娇嫩的花瓣伤痕累累,凌熙时松手,残落了一地。
她离开旅舍寻人,中途意识到:小九或许不会写信。
商行辞在离客栈不远的小亭内,虽是不远却难得隐匿。前后有假山堆彻,一侧是满池残荷。
白沙石上的小亭旁棵棵柳丝如烟,遮掩着一亭静谧。
骨子里隐藏的期待退散后,他有些后悔了,可要是让他重选一次他仍旧会这样。
商行辞能感知到凌熙时的善意,但他总觉得惴惴不安,他有点害怕。心里就像个破口的袋子,呼啦啦啦贯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有时候风大了,袋子便会被扯破。
他想:好总是要有什么代价的。
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是能供她选择的。
他害怕被人丢弃,又想确认不会被人丢弃。
等天色阴沉,秋风吹残荷。商行辞透过柳丝如帘,看残荷在风中摧折。
“要下雨了,还不走吗?”
凌熙时撩开柳丝问商行辞,她迈入小亭,手上执着一把伞。
“小九。”
“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要躲得这么近?你害怕我找不到你吗?”
“我说过,你若是想走,我不拦你。”
凌熙时将伞放在坐板上,她没有质问,嗓音温润平静,只是不免心寒。
商行辞从中品味到风雨欲来的淡然,他心中一悸,眼泪大颗大颗掉落。
“我就是不走。”
商行辞偏头,不敢迎面对视凌熙时的神色:“要走你自己走好了。”
凌熙时坐到他身边,用衣衫内侧给他擦泪:“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要下雨了,我们一起回去。”
商行辞感受到眼角的温度,她在揉他的眼尾。
凌熙时道:“水做的孩子不成,这么多泪。难不成想你跟天色一起哭,它哭完你才停。”
商行辞向上抹泪:“我才没哭。”
凌熙时:“你没哭,那是我哭了。”
商行辞嘴硬,半点不懂得顺势而下:“本来就是你哭了。”
凌熙时抱住他:“对啊,我哭了。小九是不知道,一回去,这么大个孩子孩子不见了,可不哭死了。再找不到你,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
“真的?”商行辞有些不确认的问。
凌熙时:“不是真的,还是假的不成。”
商行辞扑到凌熙时怀里,明知故问:“那姐姐来这里做什么?”
凌熙时:“小九觉得呢?”
商行辞抿唇不说话。
许久,天空中下起沥沥的雨。
凌熙时陪他看亭角从雨线掀起雨帘。
商行辞问:“姐姐,下雨了,你该怎么回去?”
凌熙时:“我带了伞。小九帮我撑开。”
商行辞去撑开伞,一面期待一面装作不在手,问:“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