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当厉少卿提起这个事情,难受的并不是只有付云澳,没人知道,斐月远比付云澳更难受和难堪。
她有些绝望的松开咬着厉少卿的牙齿,缕缕血腥味充盈在她的齿间,总是清明灵动的眸子里荡着满满的痛苦与悲惘,两条细眉见沟壑条条。
“厉少卿,你能不能别来烦我了?”斐月脱力的靠在厉少卿的怀里,轻声说道。
那神情,像极了面临死亡放弃挣扎的幼鹿,无助而迷茫。
“我错了,前段时间我不该缠着你的,我道歉,对不起,真的抱歉,你可以放过我了吗?”斐月痛苦的说道。
从厉少卿的角度只能看见斐月的头顶,看不到斐月的表情,但是他却能深刻的感受到斐月此刻的心情。
他知道,现在这个总是张牙舞爪的女人难受极了,但是他并不打算放开她,因为他足够自信的知道,只有在自己的身边女人才能越过越好,他会把她宠成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但是付云澳做不到,付云澳只会永无止境的消耗斐月的精力,跟付云澳在一起她只会越来越颓丧。
所以他难得正色的说,“你突然要跟他结婚,到底是因为爱他想和他组成一个家,还是只是为了逃开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照顾他让着他,是习惯使然还是爱情使然,你自己分得清吗?”
这句话狠狠的戳了斐月的痛脚,在她心里,所有人都不能质疑她和付云澳的爱情。她冷笑着说,“那你追着我不放,是征服欲作祟还是爱情,你能分得清吗?”
“如果只是想征服你,我何必废这么大的心力非要跟你结婚?”厉少卿反问,“倒是你,明知道他已经出轨了还要跟他结婚,现在都弄出人命了还护着他,你一定要一贱到底吗?”
斐月被他说的浑身一颤,她微微发抖,心底的难过像是泉水迸发而出,忍不住狠狠的贬低自己,“对,你说的对,我就是贱,我这么贱你能别缠着我了吗?”
“不凑巧。”厉少卿把女人往上面揉了揉,面无表情的说,“我就喜欢贱的。”
“”旁边一干人等。
斐月闻言笑出了声,笑声里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厉少卿叹了口气,把人拎上来,让斐月湿漉漉的眼睛和他对视,他一字一顿说的认真,“如果你和他之间真的是爱情的话,就不会出轨了还和他结婚,你们这么多年,你习惯对他好习惯忍让他,习惯性的以为这就是爱情。”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自己的底线,只是因为你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承认自己这段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的恋情很失败。”
“你仔细想想,你会想一直跟他黏在一起吗?离开他会一直忍不住想他吗?一碰到他就会想和他做爱吗?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有暧昧会难受的想杀人吗?”
“如果你们真的相爱的话,别说结婚,这么多年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厉少卿揉了揉斐月的脑袋,面不改色的说,“你看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想把你拐上床,我不想看到你这么作贱自己,我人帅又有钱,喜欢我不比喜欢他好?更何况,我还不让你操心。”
想了想他又加了句,“实用性还好。”
“”旁边一干人等一脸的一言难尽,厉上校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厉少卿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快不慢,一字一句娓娓道来扣人心弦,一双深沉的眸子像是风平浪静的海面,能容纳百川,让人心安。
斐月慢慢冷静下来,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付云澳见状有点慌,上前两步又不敢太前,色厉内荏的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就是看不惯我们相爱,想拆散我们!”
“那天我根本不是故意的,我睡醒了就已经在一张床上了,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但是没人理他,连一向疼他的斐月都没有说话,这样的缄默让付云澳惶恐,他不断的说话以此来减轻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
“月亮,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不是要结婚了吗?我是爱你的,我一定会处理好和宋佳音的关系,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要让她堕胎吗?”斐月不知何时掀起了眼帘,直直的看向满脸焦急的付云澳,声音冷淡,像是不带任何情绪,又像是在下一秒就要毁天灭地。
付云澳长了长嘴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其实不是个冷硬心肠,让他说出如此残忍的话着实有些为难他。
但是不让宋佳音堕胎的话,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斐月。付云澳毕竟还是太年轻,没办法干脆的处理好这些事情。
如果是厉少卿就不会让彼此陷入如此尴尬境地,但付云澳毕竟不是厉少卿。
“那毕竟也是条人命啊。”斐月眼露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