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们走后,奴才就立即进了小厨房,把藏着的东西翻了出来,正是宋大人手上的这两样。”
众人看向皇后的脸色便有些不同了。
谢长安一拍椅子扶手,喝道:“既然你在一个半月前便已经发现了,为何锦衣卫和东厂查了这么久的案子,迟迟不报?”
吴茂吓了一个哆嗦,脸色一片惨白,更显得他额头凝固的血越发狰狞:“皇后娘娘抓了奴才的爹娘,威胁奴才若是敢把此事说出去,就,就要杀了奴才的爹和娘。”
“可是,东厂审人的手段太厉害了,十八般酷刑上身,奴才实在熬不住了呀。不得已,只能,只能不顾爹娘的安危了。”
说到这,吴茂仰天大哭,“爹啊,娘啊,儿不孝啊,我死可以,但受不了东厂这般折磨啊,不得已只能招供。皇后娘娘若要杀了你们,儿也只能在九泉之下给你们磕头谢罪了。”
一边哭还一边拼命磕头,不多会儿,地上便是一片血红。
酷刑之下不得不招供,这供词似乎很可信。
只是,可惜了,他前言不搭后语。
顾星言不免在心中冷笑,陈家母子这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昏了头了吧,找个“证人”,连句话也说不清。
宋亚峰眉心不由突突跳了几下,立喝道:“你不是说皇后她们走之后,你才进的小厨房吗?皇后又如何得知你知晓了此事,哪来的拿你家人威胁于你!”
吴茂额头冷汗直冒,知道自己太紧张,结结巴巴犯下了大错,把重要的事给忘说了:“不是的,不是的。奴才正在翻东西的时候,皇后和宁如姑姑突然又,又折回来了,奴才被她们堵了个正着。”
顾星言轻笑一声,理了理身上的直辍,慢条斯理道:“既然皇后已经发现了你,又为何依旧把东西藏在小厨房?这不是等着你告密吗?”
吴茂抹着额头冷汗:“是,是因为,因为皇后拿,拿奴才的爹娘相要挟。而且,而且她一开始藏的地方并不在那个废弃的灶台底下。在,在,在房梁上,对就是藏在房梁上。”
顾星言嘴角微微一勾,要知道小厨房的房梁是一根成人手臂粗的圆木,不要说根本就放不住一个油纸包,就算能放得住,一进小厨房抬头就能发现。
何况,皇后和宁如姑姑两个女子,如何爬这么高?
顾星言淡淡看了宋亚峰一眼,发现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吴茂话中的漏洞,只是他紧握的双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果如顾星言所料,宋亚峰心里清楚得很,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到了任何一个地方,观察入微是刻进骨子里的本能,又岂会不知道小厨房的房梁是放不住东西。
不过,不要紧,这里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注意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