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西藏的农奴制度下,农奴主对农奴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其中就包括他们的生育权。
农奴主可以随意处置农奴,包括买卖、交换或赠送,甚至决定他们的生死。
可以说祈中格桑自打生下来,他的人生,就是一眼就能看到头的。
已经熟知自己人生之路的祈中格桑,就像是一匹断腿的马,没办法停下自己好动的本能,断腿也因为好动而永远好不了。
他并不讨厌董灿,相反,还很乐意听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讲故事,但他只要想到眼前这个看着和自己没大几岁的人能拥有他可望不可即的自由,就对他没了好脸色。
董灿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人嘛,总是得有些脾气才能叫人,没脾气的那叫活死人,至于连人气都没有的,那就是死人了。
这段奇怪的来又合理的友谊就这么展开了。
那时候是1925年,董灿说,那是他到藏区的第二十个年头。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待二十年,从哪来,到哪去这些问题,祈中格桑想问,但他知道不应该问。
后来,他也非常庆幸,自己没有问出这些问题,虽然董灿不一定会回答他。
董先生是1927年八月份,西藏天空最蓝的时候离开的。
他用两年时间,教会了祈中格桑汉语等一系列的,在汉人的世界生存会用到的技巧。
然后从农场主手上买下了他,给予他真正的自由。
临别之际,董灿交给他一封信。
这是祈中格桑唯一需要对自己的自由,付出的一点小代价。
帮董灿送信去东北,把信交给一个姓张,叫起灵的人。
在这之后,他便真正的自由了。
祈中格桑在董灿安排好的路线,离开了藏区,而董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离开。
然后,再一次的,回到了雪山山谷。
他说过的,要回去,娶心爱的姑娘。
听到祈中格桑说到这,吴承熹大概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加上二十年前后、康巴落这些信息点,吴承熹已经可以拼凑出完整的故事脉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