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兴,莫要多嘴!”张盐城眉头紧皱,拉开了阿兴,俯下身子小声的在张佛森耳边说,“圣婴死了。”
这四个字的含金量,比他们俩前边说的一大堆都要来的多。
吴承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瞬间白了几个度。
张佛森,张佛林……
我靠,老爹坦白神秘身份的第一天就是地狱开局啊。
“我跟你回去。”
张佛森脸色很差,他抱起吴承熹,拿过一旁的狼皮大衣,把吴承熹裹住。
他已经可以猜出了他哥的结局了。
圣婴没有父母。
外边变天了,风夹着雪,冷到骨髓,张佛森紧紧抱着吴承熹,走在中间,张盐城走在前面,阿兴走在后边,没过多久就回到了张家。
两人带着张佛森到了内院,内院只有两个人,当代张家起灵,张瑞桐就坐在正中央,地上跪着个满脸不甘的青年。
“佛森,解释一下吧。”
张瑞桐捏了捏眉心,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日子,一天三个内族人破了族规。
“没什么好解释的。”张佛森扫了眼四周围,并没有看到他哥张佛林。
圣婴……
张佛森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墨色双瞳刺进了张瑞桐心中,但一想到张佛林的事儿,一种无法言说的心虚又让他闭上了嘴。
“盐城。”张瑞桐挥了挥手,“带他去见张佛林,这孩子也交给张禁吧。”
张盐城点了点头,走在前面,带着张佛森到了牢房,张佛林还穿着藏族的服饰,他怀中抱着个小婴儿,听到开门的动静,抬起头麻木的看着门口。
吴承熹从张佛森怀中下来,站在他身边,好奇的打量着那个熟睡的小婴儿。
“阿森。”张佛林浑浊的双眼中出现了一点清明,他单手抱着孩子匍匐样爬了过来。
他右手的衣袖空荡的还裹着止血的布条。
“哥……”
张佛森从来没想过自己和许久未见的兄长的见面会是这样的。
或者是,张佛森从来没想过还能和哥哥见面。
张佛林看到了拉着弟弟衣袖的女孩,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露出了点僵硬的笑容,“这是我的小侄女啊,这眼睛和你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他与张佛森相似的面容因为这个差不多一个月的逃亡苍老了不少,头发凌乱,发丝还有些许冰渣,脸上脏兮兮的混着血污。
张家亲缘普遍都薄,他们俩兄弟是双胞胎,是张家为数不多关系很要好的,还有一个和他们关系很好的就是现在站在旁边的张盐城了。
张盐城站在一旁,听着他们像普通交谈一样,聊着孩子,家庭,可他们又都知道自己再过不久会死,只留下两个孩子孤零零的活着。
都跟他妈有病一样,这个破家族。
张盐城蹲在一旁自己擦眼泪,心里酸苦只有自己知道。
“熹儿,这是堂弟。”张佛森拉过吴承熹,给她看张佛林怀里的小婴儿,小婴儿被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包裹着,睡得很香,小脸儿白里透红。
“他叫什么名字?”吴承熹伸手轻轻碰了下小婴儿的脸颊,抬头问张佛林。
张佛林张了张嘴,随即想到了什么,改口道,“小官,他妈妈叫他小官。”
是藏语里小男孩的意思。
这个词语似乎触及到了张佛林某一种情绪,他的精神重新变得混沌,低头呆呆的看着儿子,嘴里一直喃喃。
“三天,喇嘛庙,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