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为何就能笃定这里是暗影流沙,离部落可是有万里之遥。姜安凡在脑海中搜寻有关沙漠的记忆,除了暗影流沙这个名字外,一无所有,反而大脑开始隐隐作痛。
对自己要好一点,姜安凡自言自语道。
他打开水壶,猛灌一口水,却又差点被呛住。这不是寻常的饮水,这是灵液。姜安凡忍不住跳了起来,他分不清这是哪一种灵液,但敢肯定没错。
难怪只给这么一壶。一口就够一天所需,还能让修为自然增长。
为验证心中所想,他拿出一小块牛肉干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迥异的清香袭来。放进嘴里,还没有嚼便融化开来,化作一丝丝灵力,一念念真气,自五脏六腑后涌向全身。姜安凡觉得力量增进几分,饥饿感瞬间消除,大脑都清明起来,不禁从内心陡然生出一股孤身仗剑走天涯的豪气。
这豪气又很快消逝开来。
不管是灵液还是灵肉,短时间内自然够用,但茫茫沙漠没有尽头,往东还是南,向西或是北,一无所知。
是打晕自己的人留下的么?还是碰到了空间裂缝?
因何而来,因何而往,姜安凡身在云里雾里,每念及此,心绪便沉下去几分,他喃喃道:登孤垒荒凉,危亭旷望,静临烟渚。
然后拎起黑袋,背着太阳的方向,朝东方迈开了腿。
……
姜安凡坚定不移的向东走了很久很久,直到黑夜如泼墨般,直到腿沉得迈不动为止,才随意躺在一处高高的沙丘上歇息。仰望天空,居然没有星星点点供自己数数安睡,他只好把思绪再拨回到部落那边。
父亲和母亲身份寻常,自幼在相邻的两个部落长大,结亲后生下自己。父亲成长为部落中数一数二的猎人,一身箭术超凡,母亲也是心灵手巧之人,时常有别致的创意,融巫术于驭使的万物中。两人深得部落族人爱戴,是年长的长老们钦定的接班人。
但他们都不是修为高深的人。所在部落也仅仅不到千人,即使在有穷族内也算不得出众,更不用说浩瀚的人族族群了。坐镇人族的传说中的十二祖巫,离父母和自己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那么,父母委托某人给自己一次试炼机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姜安凡摇了摇头,眼皮渐渐垂了下来。
第二日,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洞穿层层白云,透过云的光呈现出七彩的绚丽之色,仿佛天际有烟花绽放。
伴随着光而来的,还有快速上升的热意,让蜷缩在沙上的姜安凡直接从睡梦中跳了起来。
沙子从夜晚的冰冷难以入睡,到慢慢温暖起来迷迷糊糊做了个好梦,再到灼热唤醒他的梦,这样一个来回,滋味别样。
姜安凡继续赶路,皮制的黑袋早已成为他头上遮阳的帽子,而灵液和灵肉则用粗线各系上一头,挂在脖子上,把本就没有用处的双手解放了出来。
顺着太阳的方向走去,一串串脚印初时还清晰的印在沙上。若远远望去,在金红的太阳下,在广阔的金黄沙漠中,姜安凡小小的黑色背影和浅浅的脚印,构成了一幅唯美的画卷。虽然姜安凡的心情并不美好。
风起,无数沙砾流动,淹没了脚印,还试着钻进他的衣衫,遁入他的双眼和口鼻。
姜安凡想撕开一段袖子,做一个简单的面罩,转念却放弃了,这是母亲的杰出作品,而自己才穿上没多少日子。终归是舍不得。
迎着风,他低下头,继续前进。
就这样,白天赶路,晚上歇息,一路没有遇到任何活物的痕迹,更不用说绿洲。直到第五日下午,他感受到前方不远处有一股不强却也不弱的灵力在移动,便加快脚步,朝着灵力移动的方向跟去,在路上看到一只眼神四处张望灵动无比的黄色沙漠蜥蜴。
这只沙漠蜥蜴周身黄中透亮,体内居然还有一丝灵力闪烁。姜安凡好生惊奇,便把它捡了起来,说道:
“咦,有只可爱的沙漠蜥蜴,正好当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