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尼很快送来了泡好的红茶,两人就着茶香又聊了几句,话题转移到了贝拉的身上。
“贝拉她……在学院怎么样?”多米尼科少有地露出了些许不安的神色。
赫默回忆了一下,发现贝拉在学院就只是听课,或来藏书塔找自己请教问题,之后就会直接离开学院,基本没有做过什么多余的事。
这么一想,她好像总有自己的事在忙。
“贝拉表现得挺好的,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上次还特意问我蛋糕的配方,不知道是不是心血来潮突然想练习烘焙?”
多米尼科松了口气,吹动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有些唏嘘。
“真的?太好了,她也总算是有了个文静点的爱好……你可能不知道,大概是跟着我,养成了很多不太好的习惯,这孩子小时候经常惹麻烦……”
“哦?细说。”赫默饶有兴致地等待着下文,他倒不是对自己的学生有什么意见,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
“像是在宴会上,趁别家的孩子不注意,悄悄摸走他们手中的糕点,或者是被男孩搭讪后,打断了对方的鼻子什么的……”
说着,多米尼科自己都有些汗颜,心中疑问自己怎么会将女儿培养出这种性格?
赫默维持着淡淡的微笑,肩膀却在微微颤抖。
“应该说,贝拉确实是你的女儿。”
“也算是你的,你不仅是她的老师,也是她的教父。”
多米尼科露出有些温柔的笑,却又很快收了回去。
“你说我这个父亲当得是不是很失败?对于贝拉,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许你该抽时间和她聊聊?”赫默尝试着建议道,其实对于亲子关系他也没有什么经验。
“是啊,聊聊。”多米尼科神色暗淡下来,“唉,要是她母亲还在就好了……”
听到他的叹息,赫默端起茶水,默默啜饮了一口。
赫默知道,多米尼科这声叹息包涵了什么。
贝拉的母亲早年间就“意外”离世。
那是在赫默来到河谷之前,所以他不曾见过这位女士,但多米尼科坚持认为,她是被人杀害的,因为她的父母,也就是贝拉的外祖父母不久也一并丧命,贝拉的舅舅则失踪不见。
多米尼科后来将所有有嫌疑的人血洗一空,但最重要的人早已经无可挽回了。
现在多米尼科特意重提伤心事,想必是害怕重蹈覆辙,自己就领会一下吧。
“这段时间,贝拉就住在学院吧。”
赫默随意地说道,对他来说,这就是顺便的事。
多米尼科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连道三声:
“好好好!那就多谢赫默老师费心了。”
说着,他就要给赫默添茶,鬓间些许白发垂下,让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沧桑。
看着多米尼科这与寻常家长在面对老师时,别无二致的姿态,赫默也不免有些唏嘘。
不过话题到这儿就要变得滞涩了,赫默决定就此离去,以免彼此间陷入到中年男人深夜买醉诉衷肠的尴尬气氛。
他取出怀表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站起身遗憾道:
“哎呀,已经这么晚了啊……多米尼科,我明天还有课,恕不奉陪了。”
多米尼科顿时回过神来,将伤感的情绪一收,起身相送。
“是我失态了,我叫伯尼送你回去……哦,对了,这个你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