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奴仆身家性命被主家牢牢掌控,生杀予夺,打死奴仆都不会惹上官司。
不像前世,爷在公司待得不舒服,可以炒老板鱿鱼。
奴仆只能待在高门大院劳作,此生如牛不得闲。
一眼望到尽头的日子将伴随一生,直到榨干剩余价值,或者死亡为止。
前世的资本家比起来都是大善人。
曹阳自由散漫惯了,不愿意忍受这种剥削,消极对待,可惜,这一招在视奴仆为牲畜的时代行不通。
目前想到的破局之法不多,一是有人出高价给自己赎身。
家有薄财,谁会卖身为奴?
还不是世道和生计所迫。
一入奴籍深似海,从此自由已成空。
无法离开周家,没有办法赚钱给自己赎身。
二是逃离周家,逍遥自在。
周家高门大户,护院通宵达旦巡守,离开西厢房都难,更不用说逃离周家。
逃出周家不易,外面生存同样艰难。
奴仆虽然没有刺面刺字,但是出入城镇都需要身份路引,行动处处受限。
官差发现逃跑的奴仆,直接扭送牢狱。
主家对待逃跑的奴仆向来施以辣手,杀鸡儆猴。
躲到乡下?
乡村是宗族的地盘,陌生面孔在排外的宗族待不下去。更何况,没有田地耕种,做不了生意,吃喝都是大问题。
逃出去只能聚啸山林,落草为寇。
上午未食,一直忙碌到午时。
木柴没有劈完,柴房又送来了新柴。
曹阳手臂酸疼无力,还有大量没有劈完的柴,他腹中饥火难耐,此刻暑热上头,一阵头晕目眩。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猝死。
恰在此时,柴房外传来脚步声,一个身穿短衫,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走了进来。
“曹阳,你得罪了刘管事?他已经在偏厨递过话,劈不完柴没饭吃。”
“今日有肉,错过这一顿,你亏大了。”
少年奴名牛十七,本来姓张,名为张六。两人同时进入周家为奴,年龄相仿,之前同在西厢院帮厨,关系不错。
午饭有肉?
每逢年岁和大事,奴仆才能吃上一次肉,这种好事屈指可数。
他身体虚弱,正好缺少营养滋补。
“该死的刘管事!”曹阳恨恨骂道。
柴房里的柴太多了,铆足力气干得傍晚都难以劈完,无缘这一顿大餐。
错过了这次机会,猴年马月才能吃到肉。
张六来到柴房外,左右张望确认无人,作贼心虚般将柴房门关上,方才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取出藏着的两个窝头。
刘管事不让牛十八吃饭,偷偷带饭的消息传到刘管事耳中,免不得引火烧身。
此事只能私下做,不敢让人撞见。
“快点吃吧,有了力气才好干活。”
窝头颜色黑黄,刚出蒸笼不久,还带着温热。
“多谢。”
曹阳早已饿极,道了一声谢,接过窝头大快朵颐。
窝头味道并不好,用的是陈粮,透着股馊味,里面掺杂了大量谷糠稻壳,吞咽起来嗓子疼。
周家虽然是米粮商人,却舍不得让奴仆们吃白米白面,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里面没有掺杂砂砾。
“我刚得到一个消息,周家三处米仓遭遇流民和山匪洗劫,损失惨重,欲从奴仆里挑选适合练武的人培养成护卫,看管万亩良田和米仓……”
“一旦选中,奴仆可以修习武艺,还有月钱,每隔几日就有肉吃。”
张六不仅送来了窝头,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曹阳眼中似有光亮,第一次燃起了希望。
习武有了实力,可以想办法摆脱奴藉,恢复自由身。
除此之外,练武的花销和吃穿用度不是小数目,借助周家提升实力,称得上一条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