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莫不是生在佛堂……说话这般禅意……搞得人听不明白……”魏瑶腹诽道,被凤南枝敲敲脑瓜,赶人道,“你还要回去沐浴洗漱,为师不留你了……”
“好……”魏瑶看看时辰,的确不早了,她起身跑到门口,又转身看向看向凤南枝,“过几日放榜,城南那家点心铺子,定然要做许多樱花酪来庆祝,去年没抢到,今年徒儿再去试试……”
说完跳着脚离开。方才那细毯下的石头,可真硌到脚了。
她走不久,凤南枝神色微动,走出院中。
只见院墙上,一个铁面遮脸的年轻男人,一身黑色劲装,吊儿郎当地坐在爱墙边,一只腿屈膝踩着墙面,一只在空中荡着。
“十年不见,南姨还是那般风姿不减……”男人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扎着高马尾,随手在墙边摘下一片竹叶,放在嘴边,却没吹响。
“躲了十年,第一个见的,竟然是你……”凤南枝想起十年前,眼前的男人还不过是个爱哭的小鬼,如今竟然这么大了。瞧着他周身的气息,淡不可闻。所谓武功,境界越高,气息越浅,仿若随时都能闭起如同龟息,便是要接近天人合一的境界。眼前的年轻人,自己竟无十足把握打败他。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凤南枝问道。这些年组织里派了多少人,都没有寻到她的足迹。
“自然是想着南姨,念着南姨……”男人吹了吹竹叶,却只发出难听的嘘嘘声,一时有些尴尬。
凤南枝却被逗笑了,骂道,“贫嘴。”
“当年南姨离开阎罗殿,不愿意做那九天玄女的位子,我就在想,南姨想要什么……男人?”说着摇了摇头,“清静?”,说着又摇了摇头,“直到我发现了南姨埋的酒,才发现……南姨想要的,只是再喝一次京都的状元红……”
那状元红,是前朝名臣凤无忧留给儿孙的念想,前朝府邸被毁后,如今只剩两坛。被当朝皇帝赐给了中书令孟良辅。她在等,等有一日,此酒问世时,把它夺回来。
“只要顺着这条线往回走……自然能够找出一些线索。”男人说道。
“冥章,你如今戴着铜铸面具,小小年纪竟然位列十殿阎罗之一,倒不输于你那兄长……”凤南枝笑道,“如今是我技不如人,被你找到。你要带南姨回去么?”
“并不……”冥章扔掉手中的竹叶,摇摇头,“不过和南姨打个招呼而已……”
“不过……”他看一眼没有掩好的院门,“南姨把‘十里春风’这样的轻功秘法传给外人,以后必然是个麻烦……”
“你……”凤南枝还要再说,冥章已经闪身离去,只留她倚着房门,心中颇有些懊悔。
她的本意,是想让这个女孩能够自保。却忘了,阎罗殿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是无论哪个朝代提起来,都讳莫如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