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隔一天。
太后又有召唤。
薛生白也没想到自己跑皇宫要跑得这么勤。
来接薛生白的领事太监,仍是熟人李进喜。
由于欠着薛生白天大的人情,所以李进喜对薛生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太后设宴招待南粤督军岑云霭夫人刘玉淑及其女儿,听说刘夫人素有旧疾在身,遍访名医无效,便想请小薛神医用一用针术,施一施妙手。”
南粤督军,还有个称呼,叫两广护国军都司令,这是个新名词,因为太后要练新军,所以设这一职位。
这是封疆大吏,统管粤、桂两省,管理一切军务,兼筹财务及财政,在理论上,是大庆内仅有几位能与铁王爷掰掰手腕的权臣。
所以其夫人来沪上才能得到太后款待。
但与薛生白没啥关系。
他只是医生。
进到宫内。
轿子还是按照之前礼仪,一路抬到太后寝宫。
刚要到,一枚毽球已是破窗而入,带着劲力,直射薛生白之脸。
薛生白一避头,那毽球击在轿柱上,发出‘啪’一声大响。
若是普通人,这一下可能被打得头破血流。
“岑小姐!岑小姐!这可不是你玩耍的地方啊!”李进喜在外面叫。
“我要看看是谁能坐轿子进慈宁宫,本小姐都是走着进来的!”一个刁蛮声音响起。
随即,轿帘就被猛得掀开。
……
在南粤语,或者说两广地区,岑德贞就是公主,是女王。
仗着她父亲南粤都军的身份,她没有做不到的事,得不到的东西,也没有教训不了的人。
大庆风俗保守,女子轻易不能抛头露面,而岑德贞就每日穿西装扮作男子,在街上横行霸市。
朝廷禁用火器,她却敢拿着手枪在光天化日之下枪击路人,无人敢管,无人敢制。
岑氏的几个子女,在两广地区被视作魔王。
此刻来到沪上,进到宫内,岑德贞也没收敛,见有人竟能坐着轿子进慈宁宫,来见太后,就感觉受了欺辱,一枚毽球便踢进去。
她平素也练武,但没有常性,修炼的是高品级功法,身手也就是三流,对付寻常人,仍是碾压式的优势,而她就自认为天下第二,之所以不是第一,是因为她哥哥比她稍微厉害一点。
此刻一掀轿帘,便觉眼前炫丽。
好漂亮的女子……不,竟是男子!
岑德贞眼睛一亮。
然后,李进喜好不容易劝开了这小姑奶奶,把薛生白迎进慈宁宫。
太后见着薛生白便心生欢喜,她是非常喜欢这位内敛淡雅但医术盖世的小刑官的。
刘玉淑也是个瞧着颇有修养的贵妇,但目光扫及薛生白时,仍是有几分漠视、冷淡之意,显然认为不过是个小小医官罢了。
但冲太后面子,刘玉淑仍对薛生白保持客气,由薛生白为其搭脉、看诊。
薛生白哪里会搭什么脉,看什么诊。
葛乙传他针术,却没传他瞧病。
真正学过的现代医学,没有验血验尿X光CT几乎就不能瞧病。
所以薛生白干脆打算放搜病帅一口吃掉刘玉淑身上的病就了事。
“哟,你还真会看病啊。”岑德贞开始说话。
太后笑着说:“小薛神医治好了皇上的时疫呢,当时群医束手,就小薛神医挺身而出,不然皇上可就危险了。”
“太后,那您把他赏给我吧!”岑德贞忽得说。
这话一出,宫内皆静。
“说什么胡话呢!”刘玉淑斥责岑德贞,“薛医官是宫里的人,怎么可能赏给你?赏你作什么?你又没有病!”
岑德贞面对母亲质问,知道失言,便做辩解:“我是说赏给咱们家,母亲的病,怕是一时看不好,以后咱们家常驻沪上,总得开府立院的,就让他来我们家当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