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内还未凌晨便有人气了大伙儿都起得早锻炼。秦招凰是被帐篷外的呼喝与脚步声给吵醒的睁开眼就见温宁安早已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看本子。本子上是密密麻麻的号码,秦招凰猜测那应当是左军的账本。
秦招凰看了看天色,周围一片灰蒙蒙与阴寒,太阳都还没升起呢于是拉了拉被子又倒了下去,然而双眼还未阖上,就只觉得一道寒风掠了过来,有人掀起帐篷的门走了进来。
“怿心,早……秦招凰?”
听到这熟悉的低沉声音,秦招凰于是又“嗖”地一声坐了起身。
封骐眯眼道:“秦,招凰。”
秦招凰吓得用厚厚的被子覆盖在自己身上瑟瑟发抖。
温宁安看了眼身后的白团子,笑了笑朝封骐道:“招凰预感这几日余千手会来夺玉佩因而和我一起睡以防变故。”
“和你一起,睡。”封骐面无表情随时都想将床上的“小妖精”给手撕了。
秦招凰露出了一双眼小声道:“皇上若介意我可以去皇上那儿睡……”
封骐思索了一阵而后满脸嫌弃道:“你还是留在这儿吧。”
秦招凰很委屈。
这嫌弃的表情神韵居然还如此到位!
见封骐似乎有话想与温宁安说,秦招凰随即识趣的离开回自个儿的帐篷去盥洗更衣了。
临走前,秦招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踮脚在封骐耳边低语了几句,封骐听了后随即露出了欢愉与得瑟的笑容。
温宁安不禁挑眉。
秦招凰离开后,封骐坐到了温宁安身边面上依旧是美滋滋的笑容。
“招凰和你说什么了?乐成这样。”
封骐摸了摸自己头顶的发簪道:“旧了,需要买新的。”
温宁安:“……”
温宁安决定晚上吊打秦招凰。
看着封骐头顶上闪光熠熠,镀了金的雕龙玉簪,温宁安微微有些不自在地撇头。
“怿心……”封骐将下巴搁在了温宁安肩上道:“簪子旧了,要新的。”
温宁安笑道:“你怎地像个小孩子似的。”
封骐蹭了蹭温宁安的颈窝,惹得温宁安因痒痒而缩了缩身子。
“怿心……”
“别闹了。”温宁安将封骐的头板正道:“我买的簪子太简朴了,没有你如今用的好。”
“可那是你买的,你买的无论何物,都是全天下最好的。”
油嘴滑舌。温宁安耳垂微红,起身将账本收了起来,打开柜子将那日买的鎏金发簪给取了出来。
封骐双眼放光。
温宁安莞尔,心道这人此刻毫无帝王的模样,活像……活像个大傻子似的。
“噗……”
封骐见温宁安朝着自己咧嘴,蹙眉问道:“你笑什么呢。”
“没有,你试试吧。”温宁安将簪子递给封骐。
封骐并未接过,而是道:“你帮我戴。”
温宁安摇了摇头,走到了封骐身边伸手将他的玉簪给取了下来。随着温宁安的动作,封骐原本被玉簪盘着的发随即散落,披落在肩上。
温宁安动作轻柔地将封骐如墨般的长发拢在手中,挽了起来细细梳理、抚平。温宁安的手不似一般书生文官或者姑娘般柔软白纤,常年持剑与缰绳的手有了些厚茧,但封骐依旧很喜欢,握着的时候有踏实感,挽着自己的头发时也有温暖的感觉。
“怿心,寻常百姓家说一梳梳到尾,执子之手与子白头,你是不是也想白头偕老?”
说完也不等温宁安回应,径自道:“我倒是想的。”
温宁安心情复杂,白头……多美好的一个词啊,如同梦一般。若能与封骐举案齐眉,白头到老,携手同归……
“寻常人家妻子给丈夫梳头,丈夫给妻子画眉。怿心,我给你画画眉?”
“别闹,别乱动。”温宁安笑着将封骐的头给转回去。
将头发用簪子给固定后,温宁安才道:“好了。”
封骐也没拿铜镜看,只是伸手抱住了温宁安的腰,头靠在他的肚腹上,整个人仿佛失了骨架般。
“怿心,你怕死吗?”
温宁安收回了原本想推开封骐的手道:“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