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只留下魏珠听吩咐,舒瑶她们的宫人也被带去观型。
说是让阖宫的宫人观刑,实际上不会把所有人都叫去,毕竟还要照顾各位主子,一些宫人手头上的活计不能停。
潜规则每个宫里闲着无事的宫人去,都忙的情况下派一两个人去。
宫里的消息一向是传得最快的,只要有一人知道,各宫的太监宫女都能知道。
召集宫人观刑,主要起震慑作用。
舒瑶不敢断定此法子能管用多久,但近期内应当不会有人铤而走险,她可以稍稍轻松些,给自己和几个孩子调理身体。
青莲也被叫出去后,温贵妃有些慌张,心里说服自己保持镇定,青莲是她的陪嫁丫鬟,她该相信青莲的忠心。
事实证明,温贵妃放心得太早了。
一名御前太监进殿禀报:“皇上,慎刑司那边刚来人送了个宫女过来。”
说着他侧身让出身后的人。
“梅香!”温贵妃惊呼一声,进来的正是她派去扫尾的大宫女,她被人押了过来,那吩咐的事办妥了吗……
温贵妃对梅香使眼色,可梅香低着头,没看见。
押梅香进来的慎刑司宫人将两张纸呈交给魏珠,道:“启禀皇上,承乾宫宫女梅香,形迹可疑被抓进慎刑司,一番审问下来,得知许多关于贵妃娘娘暗中许多事,慎刑司不敢善专,特派奴才将此人送来。”
见皇上点头,魏珠挥手示意宫人下去,将刚收到的供词呈递皇上阅览。
“好一个温贵妃,好一个钮祜禄氏。”康熙看完怒不可遏,拍桌子道:“朕竟然不知紫禁城何时成了钮祜禄氏当家,在宫里行事如此放肆。”
杀人、灭迹,他们熟练得很啊。
之前死的那十几个孩子,又有多少人是死于钮祜禄一族的算计。
出了一个皇后,一个贵妃还不知足,还惦记上朕屁股底下的位置了。
真是好得很。
康熙将那张供词丢在地上,“贵妃,证据在此,你还有什么话狡辩?”
温贵妃膝行几步,将供词捡起来看,一目十行,看完全部。
手一松,证词掉在地上。
嘴里却还坚持喊冤,“请皇上明鉴,臣妾真的不知道这些事,臣妾没有做过,都是底下的怒才自做主张。”
温贵妃看向自己的大宫女,手微动,“梅香,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自己做的事就要一力承担后果。”
梅香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在看见主子的手抚摸着她护甲上的梅花时,及时吞回去了。
主子在警告她。
若不一力担下罪名,她那养在梅园的娘亲就没命了。
娘亲在她五岁那年被嫡母发卖,辗转到了主子名下的梅园。
名义上母亲与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即便被夷三族,也不会牵连到娘亲。
而父亲和嫡母待她不慈。
梅香跪俯在地上,决然道:“皇上,这一切都是奴才做的,奴才身为主子的大宫女,有权指使底下的人,都是奴才自作主张,主子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不关主子的事。”
她今日担下罪责,希望主子看在她忠心的份上,如约善待她娘亲。
梅香的话,听在众人耳朵里假得明显。
但大家也知道,她的话真假不重要。
重要的是。
皇上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