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连眼睛都没睁开就被抛弃了呢。
季怀谦收回了手,回头,“姐姐,给它起个名字吧。”
林夕抿了抿唇,“我不知道叫什么好。”
她从未养过小动物,也没有照顾小动物的经验,她甚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季怀谦半蹲在布筐边,给小猫掖好被子,“什么都可以,方便称呼就好。”
林夕一时半会想不出,索性就闭着眼起了一个名字,“那就叫小黑吧。”
季怀谦看向林夕,精致的眼睛弯了弯。
这个名字还真是简单又直白。
林夕也蹲了下来,小猫听到动静好像有些醒了,在毯子里动作很小地动了动,林夕放低了声音,问季怀谦:“你说,它的眼睛会是什么颜色的呢?”
季怀谦凝视着那团蠕动的黑色毛绒绒,声线柔和,“黑猫一般都是黄绿色的眼睛。”
林夕已经开始期待小黑睁开眼之后的样子了。
布筐是最小的那一款,但对这只幼猫来说还是很大,是宠物医院的一个小护士免费送的。
据说是上一个主人的宠物在医院抢救无效后死掉后留下的,那也是一只猫,不过活了很久,是自然衰竭死亡的,生前是个调皮捣蛋的毛孩子。
林夕看着布筐里小小的一团,心都要化了。
小黑,一定要努力活下来呀。
季怀谦离开林夕房间前,林夕忽然对他提醒了一句:“你的伤口记得换药,记得不要碰水。”
季怀谦拧开了门锁,闻言唇角勾了勾,“谢谢姐姐提醒。”
房间里台灯微弱的亮着,季怀谦洗完澡,腹部伤口还是不可避免地沾到一些水,皮肉被泡得有些泛白,狰狞地横在他的腰腹间。
他表情平静,拆开了一瓶药水,对着伤口直接倒了上去。
药物接触到伤口的一瞬间,痛觉被无限放大,皮肤好像被烧灼一样。
季怀谦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神情淡漠地将纱布重新缠绕腰间,腰腹的肌肉因为生理反应而紧绷起来,长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洁白的纱布将线条分明的窄腰层层包裹。
被覆盖的还有好几道伤疤,它们早已愈合,长短不一,有些泛着淡淡的粉,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这些伤痕已经有些时间了。
季怀谦表情平静,给自己换药的手法也非常熟练,在腰间随意打了个结,他套了上衬衫,将一切伤痕掩盖,淡薄得好像早就习以为常。
然后他随手打开了窗前的唱片机,红色的心形唱片在唱针下慢慢地旋转,温柔悠扬的音符从凹槽上缓缓流出。
听了一会,他就冷漠的移开了长针。
舒缓的曲调戛然而止,整个空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秒针在规律地移动着,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卧室被无限放大。
季怀谦面无表情的取出了唱片。
林夕说的这部电影季怀谦也看过,他从不相信爱情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像季远瞻和戴琬晴,亦或者季升凛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
他也从来不喜欢这些浪漫多情的歌,好像硬生生从他黑色的世界里注入了粉色的颜料。
季怀谦打开了窗,风呼呼地灌进来,他伸手抚上了胸口,心脏闷闷地在胸腔里跳动。
他就像烂掉的果子,多少生机都无法挽回腐败的速度,烂掉的果子自己会从树上掉下来。
没有人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