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宋三为显见识高超,忽然道:“当今朝廷,前任首辅李大人,竟然未能入阁,真是日了狗了!”
他此言一出,举座皆惊。王仪连忙岔开话题,“莫谈国事!莫谈国事!今日到此,还有一事,这赛马会每届都有博彩,咱们也博一博。助助酒兴。”
宋三笑道:“我早已下了几注。”
王仪道:“我的意思是,咱们自己组个局,各自下注,输赢都是咱们兄弟的,岂不是好?”
李甲拊掌大笑:“老四这个主意好!只是彩头多少?”
“一注二十文,每轮每人可以下两注。”
费申暗中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二十五文,这还是平日节衣缩食省下的,以备不时之需,可如今仍是囊中羞涩。
他正欲借故脱身,李甲却抢先说话了,
“既然有彩头,我得先买一份邸报。”说着便起身离席,匆匆而去。
费申诧异,“如今邸报上也有赛马之事?”
王仪笑道:“本地小抄,向来如此……我也去买一份。”
宋三见他二人离开,笑眯眯地走到费申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过去。
“师兄,你刚回来,想必手里不甚宽裕,这五百文你先拿着……”
费申本欲推辞,但见他态度诚恳,又考虑若是此刻走了,不免扫了大家的兴致,于是接过钱袋,口中称谢:“赢了请你吃红。”
宋三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片刻后,李甲、、王仪买了邸报回来。
宋三道:“邸报上有什么消息?”
李甲哂笑:“都是陈腔滥调,赔率最高的还是那几匹西域马……”
王仪也道:“这邸报算是白买了……二师哥,你怎么看?”
费申本性不喜博弈,又离开关中二十余年,他能有什么见解?但是王仪来问,只得硬着头皮道:“我看那匹名为‘绝影’的黑马神骏非常,或有一战之力。”
宋三听了“噗嗤”一声,忍俊不禁。
正说话间,第一轮四匹赛马已上了赛道。
李甲叫道:“谁做庄家?快下注!快下注!”
于是王仪做庄,众人纷纷下注。谁料到,第一轮过后,四人竟无一中的。
宋三大笑::“流入奖池,下轮中个大的!”
可是第二轮赛罢,还是无人中标。
宋三咬牙切齿:“我就不信了,再来!”
李甲却道:“我去放放水。”待到第三轮开赛前才匆匆赶回,上手就押了两注。没想竟然中了。
宋三双眼通红:“大师兄原来最鬼的是你!”
李甲连忙道:“运气,运气!其实我一窍不通。”
宋三不依不饶:“扮猪吃老虎!滑头!”
王仪出来打圆场:“游戏而已,何必当真。”
宋三却梗着脖子道:“赌场无父子!”
接下来两场,他接连中标。一时志得意满,哈哈大笑。
到了第五轮,绝影登场。王仪道:“二师哥,你看好的马来了。”
宋三却在一旁嗤声冷笑。果然,绝影前半程猛冲猛打,后半程无以为继,最终落到第四。宋三则又赢一场。
费申苦笑:“还是三师弟厉害。”
此时赛马过半,费申也输了二百文。
第六轮开始前四人下过了注,王仪对费申道:“就咱两个难兄难弟没开张了,师兄好运!”
费申道:“多半还是个输,我看三师弟两注分别押两匹马,合乎策略,必中其一。”
宋三却冷笑道:“那我该哭了!”
费申满面羞惭,赧然道:“师弟何出此言?”
宋三狂笑:“你个衰神,你看好我,我岂不是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