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移开视线，却听见一阵沙哑的声音，讲述着人族通用的语言：

“如果能把灌输意识的时间压缩，或者干脆把那些无意义的知识删除，生产克隆人的效率就能大幅提升。”

难道这只怪物在对自己说话？

他拿不准对方的意思，果断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恶魔那六只眼瞳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失望地摇了摇头。

“愚昧的种族。”

它缓步来到一个屏幕前点了几下。

随着它的操作，附近的培养仓内，营养液被尽数吸入了排水孔，连接在克隆人脑袋上的管路也一一断开。

“从今天起，你就是第十七中队的指挥官。”

一百个营养仓齐齐开启。

里面的克隆人，失去了玻璃墙壁的支撑，纷纷摔下培养仓，跌落到地上。

这群克隆人的眼神充满睿智，皆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在撒泽尔的呵斥之下，他们才纷纷起身，列好了队伍。

如果没有命令，克隆人们就会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见到这一幕，泽诺成功将种种现象串联在一起，把恶魔的计划猜了个大概。

难道说……因为深渊的军力被他猛砍了一刀，即便恶魔的个体实力强大，一旦爆发全面战争，也再难以支持漫长的战线。

所以，恶魔这才启用了克隆人技术，计划培养人族克隆人仆从军，分担战线的压力。

而克隆人的成型时间太短，即使灌输了记忆，也难以独立执行命令。

因此，深渊势力在人族国家边境掳走人类，植入亵渎核心，并且洗脑一番，保证他们的忠诚。

目的是培养一批统领克隆人的下层军官，代替恶魔在前线进行作战。

他越发相信这个推测的真实性。

没想到，仅仅是他一拍脑门想出的决定，影响就如此之深远。

他同样惊讶于，克隆人这种不成熟的设定，竟然在游戏中出现了实例，还是NPC主动使用这个技术。

似乎，在这个世界的自行演绎下，似乎一切都得到了完善。

虽然心中还在为此而震惊，但他面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面对恶魔的指令，泽诺只是面无表情地回答：

“明白。”

突然，那张紫色大脸凑到了他面前，渗人的眼瞳就仿佛獠牙，要将他活活吞下一般。

“你是谁？”怪物紧盯着泽诺，像是想要把他看穿。

“037号，第十七中队的指挥官。”

他面不改色地说道。

泽诺一眼就看穿了，这是对方的初步试探。

因为系统面板上，这只恶魔的好感度没有产生任何变化。

也就是说，对方暂时还没有产生敌意。

接下来，只需要站在深渊的立场上回答问题，即可通过考验。

“你成为一名指挥官后，有什么义务？”

义务……这题没教过啊？

泽诺灵机一动，道：

“为了女皇而战，为了深渊而战。”

恶魔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放松了对他的戒备。

“很好，我是中枢区域的管理者撒泽尔，负责你的教官很快就到，在这之前，你得弄清楚你需要做什么。”

沙哑的声音顿了顿，接着说道：

“你需要要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完成全部基础训练……你的机械义体适配性很不错，高达90%，简直是完美的艺术品！”

“如果你做不到，就让我切下几块你的身体，好好研究一下。”

泽诺仍然保持着呆板的形象，只是点头称是。

只说必要的话，只做必要的事，这是伪装身份的基本素养。

等哪天有能力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一定要把这句话还给这只恶魔，在它身上付诸实践。

泽诺的反应让撒泽尔不屑地撇了撇嘴。

“可惜，又是一个改造的失败品，蠢成这个样子，看来也没比克隆人强多少。”

也不知道这家伙哪里冒出来的火气，接着就将研究的不顺利，全都发泄到了泽诺这个活人身上。

咒骂了一阵子以后，撒泽尔终于发泄完了。

它不耐烦地挥手，示意泽诺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