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负三楼，电梯口就已经能听到人们嘈杂的议论声和“砰砰砰”的击打声。

两人进入索龙俱乐部，一股浓浓的烟味扑鼻而来，整个现场乌烟瘴气的，不知道还以为发生了火灾。一楼中间有十个整齐分布台球桌大小的捕鱼机，周围的四方墙有围成一圈的老虎机，不计其数。二楼站着一个男人扶着栏杆，正仔细地观察着整个大场的情况，这个男人正是穿着中山装的乔索龙。

不论是捕鱼机还是老虎机周围全是人，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你说的就这，我真没有兴趣！”姐姐转身准备走，又被他拉住了。

张锦城将3万元的代金券拿在手上摇晃着，炫耀说道：“白嫖了3w不香吗？无本万利，天下难得有这样的好事，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万一今天运气好，3万变成了300万，那咱俩还上啥班呀！去他妈的ACG！”

尹雪琼用白净的手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假装思索了一下：

“那咱俩可说好了啊，点到为止，自己绝不掏一分钱！”

姐姐波澜不惊地立下了falg。

姐弟两人难得挤到一桌捕鱼机的空位子上，坐下，张锦城把3w代币券一口气全部充了进去。

张锦城看着身边这些的赌徒们个个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疯狂魔怔地敲打着桌上按钮，向池塘里的鱼儿们开炮，好像只要力气越大就越能抓住它们。

这也让张锦城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锦城，你玩呀！来都来了，傻愣着干嘛？”

“你玩吧，姐，我先观察观察。”

“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从小就没有游戏细胞，不会玩呀！”

“别人怎么玩，你怎么玩，就学他们猛按这个黄色的按钮就行，没啥技巧，比手速的，手速越快，抓到鱼的概率越高.....”张锦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尹雪琼还真是好骗，信以为真的学着，狂锤按钮，小脸憋的通红，牙关咬得死死的。

而张锦城悄悄地走到了一个墙角处的可乐机旁，打了杯可乐喝了两口，这个墙角也是视野的盲区。于是偷偷开启了鬼眼，不仅观察一楼的整个战场，还留意到二楼的乔索龙。

花了十分钟，张锦城总结了一个规律，每当哪一桌捕鱼机有个幸运儿分数达到高分时，乔索龙必然会转身走进二楼一间有三台电脑的控制室，开始调整一番，应该是下调了概率，结果2分钟内，那个高分幸运儿连同那一桌的剩下所有人都得遭殃，怎么打都不中，所以导致他们的积分直线下滑，很快集体暴毙，积分归零，但是因为幸运儿们曾经站上过顶峰，岂能就此罢休，于是又去收银台充钱…

循环往复，一样的戏码在同一场子上不断重演，屡试不爽，一个个跟失了智的傻子前赴后继，结果呢？倾家荡产？还是负债累累？或者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呢？

被这一幕幕人生大戏吓出了一身冷汗，张锦城耸了耸肩，低下头冷笑一下：“真tm的物竞天择了。”

不经意间张锦城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赵刚。

“厉害呀！赵刚，今天运气真好，秒赚2万块呀！”

“哪里好啦！我输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半年前我一晚上整整输了50万，也不知道怎么的，我那天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一样，今天趁着火气好，一定要把女儿的医药费再赢回来。”

赵刚说话时，整个身体都在抖动，处于亢奋状态。

之前那次和赵小雨视频通话里无意间看到意外出镜的养父，也是一样地中海的发型，没错，他就是赵小雨的养父赵刚。

张锦城越来越肯定自己的猜测，但是如何把他引出去呢？在里面人多眼杂肯定不方便。

于是张锦城上前从背后拍了拍赵刚的肩，吓得他一哆嗦，猛地一回头，发现是个小年轻，破口大骂道：“吓老子一跳，我草你......”

“大哥整挺好呀！我有你女儿赵小雨失踪的线索，想知道的话借一步说话！”张锦城礼貌地笑着说道。

欲言又止的赵刚听到“女儿赵小雨”几个字瞬间萎了，不说话低头想了想，于是把自己会员卡拔出来，跟张锦城走出了俱乐部。

两人坐电梯来到一楼，出了乔氏大厦，转到大厦背后的一颗梧桐树的绿荫下。

张锦城观察了一下，四下无人，于是开口质问道：

“说吧，赵刚，你是怎么输掉赵小雨50w的医疗费。”

赵刚诧异地看了一眼张锦城，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凭什么问我这些，这是我们的家事，雨女无瓜......”

“凭什么（冷笑），凭我是她亲哥哥，这世上和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我的名字叫张锦城，她的原名叫张怡，赵小雨是后来改的，没错吧？”张锦城恶狠狠地看着他，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杀意。

赵刚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女儿之前确实说她有个哥哥叫张锦城，还整天吵着闹着要找他.......

赵刚嗓音颤抖地倾述着：“那天.....那天......我也不知道那天怎么了，我.....整个人都不清醒，像着了魔，被控制住了一样.....等我一觉醒来时已经输光了所有。”

一边说一边老泪纵横，几秒钟后，50岁年纪的苍老脸庞上写满了内疚和懊悔。

张锦城头撇在一边，右手开始莫名的躁动，冷冷问道：“然后呢？”

“然后.....有个姓西的老板推荐并帮我担保，找乔索龙上5w的杠杆搏一搏，结果还是一蹶不振，全输了，最后只能.....只能......”

“西老板？西卡苟！看来真是鼠兔一窝呀！”张锦城猛地回头，一手抓起赵刚的衣领顶在树干上，用要吃人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最后怎么了？快说！”

赵刚其实就是个软蛋，竟被张锦城这副煞人神情吓尿了，老实交代道：“最后只能把赵小雨给他们抵债了.....”

此时一阵夏风吹过，同时也刮走了张锦城眼里的灵光，双颗眼睛如同死鱼眼般，没有生机。

现在的他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杀人。

“如果你给不了她优渥的生活环境就算了，请不要让她在你的身上看到人性的阴暗面好吗？”

张锦城将他放倒在地，自己后退一小步，扒开眼罩，开启鬼眼，幽紫色的光在空中弥漫。

锁定了心脏，剜心秒接处决，赵刚的尖叫声在自己的心脏被拉出去的一刻骤停，像什么东西卡住喉咙，整个人僵在那儿，像被石化了一样，没有任何生命特征。

8秒，7秒，6秒......

张锦城看着手心上悬浮的心脏，脱离了本体还在鲜活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