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得看你能记住他们多久。”
......
槐哲站在辰羽身边,一只手在他肩膀上穿来穿去,辰羽无奈却也只能给他一个白眼,总不能和死人过不去。
“谢谢了。”槐哲收回手掌,“她现在情绪稳定多了。”
“切,自己女人自己不去哄,把活丢给我,你还挺有出息!”
槐哲摇摇头,说道:“如果她见我太多面,她又该怎么去面对未来呢?倒是你。”
洁白虚幻的手指直接穿入辰羽额头,如果槐哲能碰到他的话,这就是家族长辈经常对后辈用的‘一阳指’。
“我怎么了?”辰羽无辜挨了一枪,又瞟了槐哲一眼。
“和你一块那女孩,她对你如何,你可别说不知道哈。”
她啊,辰羽眼前浮现出一头紫发垂落的倪紫,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眸光复杂,又摇了摇头。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迄今为止,我都不知道她想得到什么,但无论她想要什么,我都给不起,而且...”他将左手的纱布拆下,猩红经络蜿蜒,扭曲畸形,已经贯穿了整个手背,“她不能离我太近,你们也是。”
侠镇三千怨,三首千目,口喃呓语,百手十足,经脉毕露,终。
这就是那位侠客的结局。
槐哲此时不再言语,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把纱布缠回手掌,辰羽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嘴角勾起,说道:“我以为不会这么快的,谁知道呢?本来是想着把该做的事做完再来处理这些,现在看来...…”
他摇了摇头,看向槐哲,“你该走了。”
槐哲嘴巴张了张,临了才发觉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涩的说句“保重”,然后离开。
“槐哲。”辰羽突然叫住他。“到时候,把你看到的,跟我讲讲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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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百病不易的江家白十字在她手里彻底扬起了“白骨可活,奈何回头”的威名,在江家鼎盛的那些年岁里,她却选择了出游,走遍北方华国,南方白鹰国,东方熊厄国。
世人叫她“白缎仙”,走过战乱绵延的白鹰国和熊厄国交界时,她不知道救活了多少垂死的士兵,治好了多少腿脚不便的老人,重病无医的孩童。
有些地方建起了她的庙宇,雕像之上面容不一,但双手都雕刻出了朴素的绷带,不谙世事的孩子问起这个时,父母也只是说。
“因为叫‘白缎仙’。”
他们也只能这么敷衍孩子,但往往会被更多问题淹没。
但她还是那样,带着已经很旧的戒指,擦拭得一尘不染,外人只道‘白缎仙’少言寡语,却不知道那其实是她根本反应不过来话就说完了。
她还是有着那般幼稚的爱好,不论酒店还是旅馆,都只会选床最大的房间,然后裹在被子里像快餐店里烤肠机上的烤肠一样,在床上滚动。
明明都是大姑娘了,想要追求的人应该能排满整个星武院,她却一个也没在意,婉言拒绝,若是遇到那纠缠不休的,她便扯下绷带,露出堪称恐怖的手,对这种人有着奇效。
人都是有寿数的,她也不会例外。
她走过了很远很远的路,见过了很多很多人,在她棺前,多少人叹息她终其一生,茕茕孑立,然后转身告诫自家孩子:“可勿要学她!”
但这都没关系了。
她跑得越来越快,直到撞进那个身影的怀抱。
“我会等你的,无论多久。”
周围的身影哄笑,他一眼横过去,骂道:“笑个屁!”
然后低头说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