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吴启明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面上浮现着标准的商务式微笑。

吴启明低头看了看表，略带提醒道：“考虑地如何，谢先生，如果考虑好了，你只需动动笔，签个字，当然二十万也会立马出现在你的账户上。”

吴启明的话宛如来自地狱恶魔的低语，萦绕在耳旁，时刻蛊惑着他与他一起坠入深渊，‘真是老狐狸’谢亦暗道。

“容我想想........”

“抓紧了，在你后面还有几位实验者也想得到这块蛋糕。”吴启‘善意’地提醒道。

“好.......”谢亦深感贫穷的无力，也不好再反对什么，只是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

谢亦一直以来是个好面子的人，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此刻的他妥协了。

“沙沙——”笔尖在纸上轻轻摩挲，随着声音的戛然而止，也代表着这一纸合同正式生效。

一旁传出吴启明刺耳的笑声，“爽快谢先生，那就这边请吧。”说话的同时，他手指向角落那把椅子，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坐吧谢亦，谢先生。”

这会谢亦才看清这把椅子，刚走进房间那会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按键。

谢亦很快注意到挨着这把椅子的灰白渐变色的墙壁，不准确地说是，一张长得很像墙壁的屏幕，屏幕的上方和下方都有一条长长的金属灯罩。

但效果不尽人意，不过谢亦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只是一面简单的屏幕和照明的灯。

直觉告诉他，屏幕和仪器二者绝对有关，即便他看不懂这些由外语构成的专有名词，但也知道屏幕上和椅子上的一些字符一模一样是什么意思。

谢亦刚要开口说什么，吴启明却不想给他反应时间，将他牢牢按在仪器上，四肢用特殊装置固定住，确保不会出现意外。

“啊！这是什么做什么？”谢亦只觉后脑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入自己的身体了。

或许是怕谢亦的情绪波动，可能会影响实验结果，吴启明忙解释道，“稍安勿躁谢先生，这是实验必要的一步，我们的元宇宙产品，主打真实感，需要接通你大脑的各种感官，因此芯片的植入是必要的。”

“可......”不待谢亦把话说完，吴启明便启动了机器。

隐约间他瞧见了一朵朱红色的玫瑰状的图案，玫瑰上方有一个小小的月牙。

痛！太痛了！

就好像千万只疯牛同时在脑中肆意践踏，胀痛感占据了他的大脑几乎撑破、炸裂，那种感觉比刚刚芯片的植入要痛上千百倍不止，他未经历过凌迟或车裂，但他肯定现在的情形比起后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经过短暂的失神，他的意识终于是逐渐恢复。

空气中一股潮湿腐烂的气息传入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咳嗽。

“咳咳咳——”几声咳嗽过后，谢亦慢慢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刚才刺目的白光让他觉得自己置身虚幻的空间。

他尝试着挪动身子，可他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别说挪动身子就连抬起手都费劲。

同时他能感觉到这具身子，此刻竟然止不住地大口喘气，后面黏糊糊的，看样子像是出虚汗了。

“见鬼到底发生什么了，这又是哪？”谢亦低声喃喃。

他缓缓睁开双眼，附在睫毛上的尘土也随之掉落，几级阶梯状的原木房顶，正中央是一个黑色的笼子。

黑色的笼子？不，那是一盏由淡黄色金属栅栏，包裹着的吊灯。

不过那应该只是一件装饰品，因为谢亦并没有看到里面有灯泡或是灯芯。

墙壁整体是偏灰暗的格调，墙壁上也有一盏灯，灰色笨重的遮罩，覆盖着跳动的火苗，幽暗的房间内，闪烁着淡黄偏红的光华。

灯罩下方，一个大号十字架，中间是一只大鸟，是个颇具特色的浮雕，只是不知道代表什么。

吊灯，浮雕，油灯，一股古典复兴的气息。